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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寻情记(122)

这件事是元吉的主谋!

他早就这样怀疑,但看大哥的样子就更加确定了,因为但凡做下这样的事,也许请罪会很诚恳,但一定有不甘心之意充溢胸口,不可能这样平静面对生死的。而大哥既然如此心定,证明悔过之意甚浓,那么此事一定是元吉拉了大哥下水。

想到这儿,又看了李元吉一眼,正好他也看过来,两人目光一接触,一个字也没说,但彼此的心意想法却全明白了。

可笑啊可笑,因为敌人互相之间的了解竟然超过了任何人。

“建成,你知的是什么罪?”李渊问,声音之森冷,再不是父亲的模样,而是一个能对任何人生杀予夺、高高在上的皇帝。

而李建成依然一言不发,只是伏在地上,鲜血已经染红了地砖。

“你是在祈求朕饶过你的性命吗?”李渊又问,再不遮遮掩掩,“如果此事没有败露,是不是要父皇也这样求你饶了我一条老命呢?”

“儿臣万死,不敢求饶。”李建成终于说话,“求父皇保重龙体,所做他想,儿臣连想也未曾敢想。只是--”他想解释,但终究没有,还是说了四个字:儿臣知罪。

“你知罪?”李渊冷笑中带着痛心,“那你可知你得的这个太子之位是多么幸运而不能服众吗?父皇却如何对你?朕为你而负世民,一心要我大唐基业平安交于你手,你就这么等不得吗?若论军功。你及得上你二弟一半吗?”

“儿臣知罪。”

“知罪?那为什么连当个太子也不能安抚弟弟,却做出这等事来?!”李渊奋力一拍龙书案,声音之大,吓了三个儿子和一个总管太监一跳。

“好啊,你既然知罪,就该知道这是什么大罪,会落到什么下场,自己领命去吧。”李渊越说越气。浑身发抖。他不明白,这个大儿子也算有福之人了。苦,都是世民受的;罪,都是世民挨的;仗,大部分是世民打的,他坐享其成,为什么就那么等不得。他还没死呢!

他话说到这儿,所有人都知道太子要领的命是什么,谋反大罪,问斩而已。

李世民心中明镜似地,连忙上前,跪倒在地。高声道,“请父皇收回成命。”

李渊很惊讶,李建成和李元吉,包括总管太监都很惊讶。太子死,未来的皇位就是秦王地,此事对他极为有利。他为什么第一个为太子求情呢。

只听李世民道。“父皇,大哥一向为人仁厚。这次的事一定是一时糊涂,求父皇开恩,放大哥一条生路。”

“世民,你可知这是谋反大罪?”李渊道,心里有一点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虽然气得想杀人,但还是舍不得杀掉太子。毕竟建成是他与爱妻生的长子,小时候百般疼爱的,而且世民说的对,这事说不定另有主谋。

“儿臣知道谋反是大罪,但大哥只是送了一些盔甲给庆州都督杨文干,数量也不是很多。所以儿臣以为,太子拉拢外臣是有地,却未必是存了谋反之心。事实未成之前,一切都是猜测,怎么可以如此定我大哥之罪呢。”李世民垂着头,诚恳的道,虽然为李建成脱罪之词是假,但心意是真的,特别是他刚才感觉出主事者是李元吉之后。

“勾结外臣,私运武器,等同谋反。”李渊说到这儿又怒气冲天,“此子狼子野心,身为太子却知法犯法,叫朕如何能饶他?就算这件事是他不检点,因为急于收买人心而糊涂做了错事,一百死士之事又要如何说呢?”

李世民沉吟一下,“父皇息怒,等我问问大哥。”说着转向李建成,“大哥,告诉父皇,那一百死士之事不是你做的。他们没有伤了父皇,小小伤了我而已,说不定是恨我之人所做,你也知道,我征战多年,杀伐无数,得罪的人更是多了。”

他求情时,李建成就感觉奇怪了,现在见他又这么说,感动中夹杂着怀疑。因为皇位的关系,因为李元吉的挑拨,他们之间已经再也无法信任,此时就算李世民是真心,是想给大家一个机会,他也不太相信了,只半信半疑地道,“死士之事,不是我做的。我怎么会暗派刺客意图伤害父皇?我敢挖出心来给你们看,绝不是我。就算伤了你,我也是不愿的。”

最后一句,他说的也是真心话。可惜就如同他不信任李世民,李世民也不相信这句话。有时候至亲之人间出现隔阂,那是最难弥补的。

“父皇,听到大哥所讲了吗?死士之事与大哥无关。”李世民正对李渊,磕了个头。

李渊听二子问起太子时也非常紧张,听太子赌咒发誓说与死士之事无关,心中不禁放松了一下。而此时一直沉默地李元吉也上前跪倒,但是他不说话,只是伏在地上,摆出死求的架势。

李世民看李元吉如此,相信了死士之事也是他做的,心中更下定决定把杀掉这个四弟,而把自己的三弟放出来。这个人,锦绣的容貌却有副比蛇蝎还毒的心肠,应该尽早除掉。至于说兄弟情,对元吉,他已经完全没有了。

“元吉,你也为你大哥求情吗?”李渊问,心里为自己找着台阶。

“死求。”李元吉说出两个字。

李渊假装沉吟半晌,才愤然道,“本该立即处死太子,但念在世民地军功和元吉陪伴朕之情面上,容朕想想,先把他关起来,不准人探望,每日只给粗食!哼!”说着一拂袖,离开了。

网友上传章节 下卷之第二十九章 诬陷

两天后,从庆州传来消息,杨文干得知皇上召见他,知道谋反事败,所以立即起兵造反。这边的李渊早就有所准备,在得知反信的第一时间,李世民已经带伤出征。

不出李世民所料,杨文干根本不成气候,听到秦王亲自征缴,讨伐大军未到,军中已经溃乱,再加上李世民布在其军中的眼线乔公山、尔朱焕的煽动,杨文干在混乱中死于部下之手,一场谋反还没有交战就这样平息了。

而就在李世民平不费一兵一卒即平叛胜利之时,李元吉却来见李渊了。见了李渊的面也不说话,只跪在他脚边,抱着他的膝盖就哭。

“三胡,你这是为何?”李渊爱极这四子,虽然心情还是不好,却强压烦闷,温言问道。

李元吉哭泣着只是摇头。

“难道是你为大哥之事吗?”李渊叹了口气,“实话跟你讲,此事你大哥做得--唉,你以为朕不心痛吗?朕是心里烧着一团怒火,可是也不能--他终究是朕的亲生骨肉啊。三胡,你起来说话。”

李元吉抹了抹眼泪,但没起身。

“三胡,快起来,你这是逼朕吗?”李渊有点怒了。

“我是为大哥的冤枉而哭,为父皇被蒙蔽而哭。”李元吉终于说话,但话锋却利,听得李渊一愣“这话是何意?”他瞪大眼睛,霍的站起,“此事事关重大。不是你小孩子家可以胡言乱语的,今日如果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朕纵然疼爱于你,这次也不轻饶。”

“父皇,正是儿臣太爱您了。这才冒死进谏。”李元吉再度抱住李渊双腿,“这次地杨文干事件,您当真以为是我大哥一手造成吗?完全是我二哥暗中策划的啊。”

李渊一抬脚,踢开李元吉,“一派胡言!朕知道你平日素与你二哥不和,但如今之事岂容你诬赖?你大哥自己都认罪了,你二哥也才凯旋,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李元吉故意一点力也不用。被李渊踢得摔出去三步,其实那一脚根本没有那么可怕,“父皇,您听我说完心中之话何妨?就算到时因为我恶意诽谤、妖言惑众而杀我,儿臣也无半句怨言。”

“讲!”李渊看把自己的幼子踢得如此之重,不禁有点心疼。

“父皇明鉴,我大哥拉拢外臣之事是有的,我想他认罪也正因为如此,那盔甲武器也确实是他送与杨文干的,但他绝不是要谋反。而是要加强亲信地力量,抗衡我二哥的势力。”李元吉慷慨陈词,说得无比诚恳,“父皇。您该知道,我二哥军功太大,立我大哥为太子本就不能服众,如果他不能安抚外吏重臣,将来接了皇位,又如何能治理我大唐?所以他这样做虽然有违国制,但却是情有可原的。但他这一举动被我二哥得知了,于是将计就计。把拉拢外臣变成了太子谋反,为的,只是要那个皇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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