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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能不能攻一次(15)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没有鳞片的生灵很好看。

岑霜落躲了两天,还是很想去见那个人,便用脑袋顶开门,悄悄爬了进去。

那个人安静地睡着,侧颜俊美非凡,岑霜落不由看呆了。

那之后,岑霜落每天都会去看茅屋看一眼那个人有没有醒,却从未见到他睁开眼睛的样子。

他开始期待这人醒来,觉得只有白色的茅屋没有生气,想给那个屋子增添一点色彩。

于是他跑到花丛中,采了几朵最大、颜色最鲜艳、最漂亮的花,找来草藤,艰难地用前爪把几朵花系成花束。

他叼着那束花,爬到茅屋,却在屋子里看到了第二个人。

那个人就是宁承影。

宁承影和榻上睡着的人一样没有鳞片,只是皮肤颜色略深,长得也没有那个人好看,而且看起来让岑霜落有些害怕。

宁承影坐在那人榻边,深深地凝视那人,口中道:“师父,我一定会救醒你。”

宁承影伸出手,想要抚摸那人的脸庞,他的手掌微微颤抖,似乎在鼓起勇气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的手在距离那人一尺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宁承影手掌用力,想突破那层无形的屏障,却被一股巨力反震,手掌裂开几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滴落下去。

窗外的岑霜落惊得后退一步,发出声音惊动宁承影。

“什么东西?”宁承影走出茅屋,低下头,看到叼着那束花的岑霜落。

宁承影看向岑霜落的眼神与应无愁截然不同,他俯视着岑霜落,眼神无情冷酷,像是在看什么没有生命的物体。

“师父养的蛇有了灵性?”宁承影自语道。

岑霜落慢慢向后退。

宁承影弯下腰,从岑霜落口中抢过那束花,随手丢开:“庸俗。”

他掌心冒出一道黑色的气,花束接触到那股气,立刻枯萎,变成了灰黑色。

岑霜落本能地察觉到危险,他飞快地爬走,想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那里有和茅屋内一样的屏障,小蛇们都进不去,很安全。

可是他速度太慢了,还没爬出去太远,就被宁承影掐住后颈拎了起来。

“师父宅心仁厚,有毒蛇爬到他床边,他都不会伤害,而是放归山林。谷里养蛇,我能忍,但你既然通了灵性,就是妖物,不能让你接近师父。”宁承影冷冷道。

岑霜落拼命挣扎,却摆脱不了宁承影。

他好羡慕宁承影有灵活的手脚,而他只有爪子。

宁承影掌心满是黑气,这黑气有种死亡的气息,岑霜落十分不舒服,觉得呼吸困难,身体虚弱。

很快,他全身僵硬,四肢冰冷,像死了一样。

这是岑霜落的本能,他生来就会装死,和真死了一模一样。

“真弱。”宁承影冷冷道。

他拎着岑霜落来到花丛中,挥出一掌,黑气蔓延,所有漂亮的花都枯萎了。

随后,宁承影用力一抛,便将岑霜落的“尸体”丢出山谷。

岑霜落被丢得很远很远,一直飞过山谷,落到外面的悬崖上。

他的头部重重地摔在地上,在地上滚了几圈,全身疼痛。

身上的鳞片也被宁承影的黑气侵蚀,慢慢脱落,掉在地上就立刻风化了。

岑霜落本能地知道自己不能留在这里,咬牙撑起小爪子,努力爬向远离山谷的地方。

爬行中,他头晕目眩,好像在被谁摇晃一般……

“承影、承影?”

岑霜落猛地惊醒,睁眼便见应无愁的脸与自己极为贴近,蒙在眼上的白布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正审视地看着他。

应无愁一手握着个木杖,一手按在岑霜落肩膀上,轻轻将他晃醒。

“师父。”岑霜落觉得自己与应无愁太过靠近了,他想退开,身后却是巨大的枫树,无法逃离。

他只得侧过脸,避开应无愁。

“你是睡着了吗?”应无愁问,“我听你呼吸急促,颇为痛苦,不像是在打坐调息,像是做了什么恶梦,便唤醒了你,可觉得哪里不适?”

即便挡住眼睛,应无愁的关切依旧能透过厚厚的白布传达给岑霜落。

岑霜落不是很习惯这种关心,他站起身,顺势推开应无愁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没有,只是睡得警惕。”岑霜落道。

秋风拂面,岑霜落觉得面上有丝丝凉意。

他抬手擦了擦脸,这才发觉眼下湿漉漉的,似乎是梦中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

十四岁那年,岑霜落被人打瘸腿,和裂开的神像一同躺在正殿冰冷的地面上,发起了高烧。

那一晚之后,他开始频繁做梦。

梦境都是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没有见过的人。

梦里的他被一些从未见过的人重伤,这些人仇视着他,要杀掉他,口中喊着“要为师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