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许玉衡往后靠坐进椅子里，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弯了起来。
他松了松领结，说道：“在游戏里自然是可以的，但现实中我就无能为力了，毕竟我们是做游戏的，不是搞医学的。”
殷虹这才发现自己的话里有歧义，她皱了皱眉，直接说道：“反正你知道意思就行，二测的名额，我要三个。”
许玉衡微愣，失笑道：“三个太多了。”
“不就十五万？我殷家还能少了你的？”殷虹挑眉。
“话不能这么说，现在游戏舱数量就那么多，可谓有价无市。”许玉衡道，“最多给你两台，你可以和你弟一起玩。”
最后好说歹说，殷虹算是同意了。
许玉衡刚挂了电话，便又有一通打了过来，看到来电显示，他顿了顿，有些郑重地点击接听，比起面对殷虹要恭敬许多。
“你好，我是许玉衡。”
“您好许先生，我们昨天通过话的，跟尹老沟通过后，他说想跟您聊聊。”
“好的，没问题。”
对面安静了几秒，然后带着些许苍老的声音响起，“你好，我是尹昌平，昨天就是你要找我？”
“尹老，您好，我是许氏集团的许玉衡……”
许玉衡还没说完后面的，老人就打断了他，“废话就不多说了，我只想问你，你真的能在这什么游戏里，让我跟女儿重聚？”
“我女儿的情况，你应该事先了解过吧？”
“这是自然。”
许玉衡点了点头。
这位尹昌平老先生，在华国的商圈也算举足轻重的传奇人物。
他跟妻子相濡以沫，从相识微末到共度一生的爱情也为人津津乐道，甚至有人以他们为原型改编成了电视剧。
只是令人遗憾的是，他们的小女儿在一次车祸中成了植物人，昏迷了将近二十年，虽然一直依靠各种昂贵的药物和仪器维持着生命，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醒过来。
将心比心，许玉衡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尹家人的心情，所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昨天联系了尹家的人。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直接惊动这位大佬。
“这个项目做过相关测试，理论上是可以将植物人患者的意识接入游戏中的，但目前还没有在人体上试过。”
许玉衡也没有隐瞒，直言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让我的女儿去做实验？”老人家的声音明显带了几分火气。
许玉衡沉默了下来。
这听上去确实有点像，他也知道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是……
“尹老先生，令爱在最美好的年纪陷入昏迷，现在已经整整二十年了，现在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您不想试试看吗？”
老人沉默了片刻，又开口说道：“你先送一台过来，我亲自试试看。”
“目前恐怕不行。”
许玉衡为难道，“游戏舱暂时只进行了40岁以下健康人士的测验，40岁以上的目前还没有余力开展，所以您老可能要缓一缓。”
“健康人士？那我女儿的身体……”老人家又急了。
“所以我们也需要令爱的健康报告，在做过具体分析后才能给您一个准确的答复。”许玉衡只好硬着头皮道。
“你怎么这也不行，那也不确定的……”老人家嘀嘀咕咕的，听得许玉衡只能赔笑。
对面安静了好一会，但是没有挂断电话，许玉衡便没有催促，耐心地等待起来。
他也知道自己这次推销有多不靠谱，但许氏这个情况，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是叫许……许……哎，我叫你小许吧。”老人家的声音再次响起。
许玉衡自然是连连点头。
然后听他说下去，“我看了你发给我儿子的报告书，你们这个项目确实很有趣，目前遇到的困难我也知道了。”
“这样吧，我暂时不进游戏可以。”
尹老先生说道：“如果你们真的能让我女儿的意识进入这什么星空的，让她在里面玩乐生活，那我会让我儿子全力支持你们许氏。”
“至于那什么林桦，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只要这个项目一天还在，你们许家就一天不会出事。”
许玉衡也没想到这位老先生会说出这样的承诺，正有些震撼，又听他说道：“其实按照惯例来讲，我应该收购你们这个项目。”
“这样具有突破性的成果，又对我女儿如此重要，自然要掌握在手中才能安心。”
许玉衡心中一凛，他强装镇定道：“那您为什么……”
“呵呵。”
尹老先生笑了笑，“我去了解过这个项目的过往，也知道你们许家执着这个项目的原因以及投入的心血和代价。”
“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也让我有些佩服，你们两兄弟很合我胃口，所以，君子不夺人所好，我愿意选择另一种合作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