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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刀(4)

“正好顺道。”

郁墨没敢告诉慕秋,那个门客极端嚣张而且不好说话。她足足砸了一千两银子,对方才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姿态接下了护卫的活。

那副懒洋洋,收了钱还觉得她吵的姿态,看得郁墨简直是火冒三丈。

什么人啊!

搞得好像她在勉强他收钱一样!

这一千两拿去喂狗,都比给这个门客舒心得多!

要不是和这个门客打过一架,郁墨知道对方的实力比自己高太多,她绝对当场就翻脸。

郁家祖上是海匪发家,郁墨自幼习武,能轻松解决郁家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卫,她的武功自然不弱。这个门客的身手算是郁墨生平仅见,这一路有他保护慕秋,会更安全一些。

护卫已经聘请好了,这时再说不要倒显得有些矫情。慕秋将郁墨的好意记在心上,转头环视人来人往的码头:“你说的门客可到了?”

“他在……”郁墨连忙寻找。

这一找,她恨恨咬了咬后槽牙。

对方居然来得比她们还晚!

在郁墨耐心告罄前,一个戴着木制面具的青年男人从人群中缓缓走出。

此人薄唇微微抿起,唇苍白而无血色。

面具十分素净,上面几乎没有花纹,遮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面具下挺直的鼻梁及透着血色的眉眼。

长发束起,玄色长袍勾勒出挺拔身姿,他的步伐很快,却透着一种莫名的从容。

最让人觉得诡异的是,青年男人右手抱着一把形制极为诡异的弯刀。

弯刀并未配刀鞘,只是用白布缠绕住刀锋,而他抱着弯刀神色如常,刀锋与身体不过微末之距,毫不担忧伤及自己。

慕秋隔着人群凝视着他。这个人身上有很浓的危险气息,像极了一个将生命悬于刀尖的亡命之徒。

在慕秋升起警惕时,青年男人停下脚步。他扫了眼码头,竟朝着慕秋和郁墨所在的角落走了过来。

慕秋下意识拉着郁墨后退。

“怎……”郁墨奇怪,顺着慕秋的视线看过去,冷哼一声,“可算是来了。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门客魏江。”

魏江停在两人三米开外,没有再近身。

慕秋仔细打量魏江片刻,凑近郁墨耳畔,压低声音问道:“这人靠谱吗?”

不知道为什么,被慕秋这么一问,郁墨竟觉得心里有些没底了起来。她用食指蹭了蹭鼻尖,不自在道:“应该没问题,我爹给的人。”

“你爹……”慕秋失笑。

郁墨:“……”

好吧,她怎么给忘了,她爹从来就不是个靠谱的人。

于是郁墨换了个理由:“我和他打过一架,武功极高。”

做护卫嘛,别的不说,能打就算合格了。不过慕秋还是有个疑问:“他为何戴着面具?”

这个问题郁墨也问过她爹:“我爹言语含糊,只说这人不方便露面,许是……容貌有瑕。”

慕秋了然,疑虑渐消。

就在同一时刻,郁府主院书房,郁大人抱着茶杯面露苦涩:“这位借了郁家的商船和身份进京,若是出了什么纰漏,那可如何是好啊。”

***

风急天高,凛冽如刀。

郁家商船即将启航,慕秋辞别郁墨,在婢女白霜的搀扶下登上甲板。

郁墨招手:“明年帝都再聚。”

慕秋掀开碍事的锥帽,与郁墨对视:“帝都再会。”

话语声中,船帆鼓动,大船顺风航行,逐渐远离岸边。

慕秋抓着扶栏远眺。

偌大扬州在她视线里越来越小,最后只化作一个黑点消失不见。很快,她目之所及,只有这片苍茫江水。

慕秋深吸口气,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

爹,你活着时,总念着要帮我找到回家的路。现在我找到了。无论前程凶吉,至少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

“小姐,我们回舱里休息吧。”白霜上前劝道,她是慕府安排给慕秋的贴身婢女。

慕秋跟着她往天字号船舱走去,快要离开甲板时,慕秋才想起来那个奇怪的门客魏江:“我带上船的那个人呢?”

“那位公子一上船就去歇息了。”白霜揣度着慕秋的想法,问道,“小姐,可要去将那位公子唤过来?”

“不必。”慕秋直接拒绝。

对方是郁家的门客,不是她的贴身侍卫,遇到危险时出手相助即可。当然,最好还是不劳烦对方出手了。

天字号船舱是整艘船上最好的房间,屋内宽敞,摆设清幽,香炉和屏风等一应物件都齐全。

慕秋昨晚没睡好,稍微收拾一番,就躺到了床上。

白霜往香炉里投了块香料,悄悄退了出去。

袅袅香烟从炉子里升起,散发出清幽素雅的味道,逐渐往外扩散。闻着这些香味,慕秋渐渐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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