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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刀(269)

刑部尚书淡淡反驳:“本官瞧着,不像只是闲聊几句。”

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江时突然开口:“这些书信,可确定了真伪?大人在审问江安之前,总该先让江安瞧瞧这些信件。”

“对对对。”江安恍然,“尚书大人,不知能否先让我看看这些信件?我与妹婿在信上说的都是些闲话,就算我记性再好,过了那么久,也已经不记得自己写过什么了。”

刑部尚书保持着不偏不倚的态度:“可以。”

慕秋与卫如流对视一眼,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这算是合理请求。

信件入手,江安一目十行,迅速将这几封信件都翻看完毕。

在这几封信里,江安拜托平城守将在深夜打开城门,拜托平城守将给一支商队行方便,还拜托平城守将把几车私盐送过山海关……

就算没有“通敌叛国”,一个“勾结边关守将”的罪名是绝对跑不掉的。

完了。

真的完了。

这几封信绝对能要了他的性命。

为今之计,只能咬死了这些信不是他写的。

“这些信……”江安腿都软了,面上依旧表现得极其镇定,“这些信不是我写的。”

可令江安恐惧的是,慕秋仿佛早就猜到了他的反应。

没有给江安任何喘息的机会,慕秋开口道:“那不如,我们再来看看第三份证据。”

第三份证据,是一本账册。

——从大燕走私到北凉的私盐生意的账册。

账册记录人:江安。

***

“江安大人可认得它?”杀人诛心,慕秋特意将巴掌大的账册举起来,朝江安所在的方向晃动,生怕他看不清楚账册封皮。

江安看得清楚。

他看得实在是太清楚了。

所以那一瞬间,他丧失了所有争辩的力气,整个人瘫坐在了椅子上。

“看来江安大人认得,还很熟悉。”慕秋轻声说道,“这本账册,清楚记录了十年间,从大燕走私到北凉的私盐数目、交易时间、交易价格,以及每笔走私的负责人。”

此话一出,引发的效果几乎是爆炸性的。

原本寂静的衙门接连响起窃窃私语声。

刑部尚书不得不加重力度拍响惊堂木:“肃静!”

嘈杂声小了许多,但依旧无法阻止围观官员继续交头接耳。

刑部尚书也懒得管了,毕竟连他自己都还处于震惊状态:“慕姑娘,这本账册是从哪里来的?”

慕秋回道:“大人还记得大理寺的何寺丞说,简言之曾经在审问完北凉侍卫后,去西山找了卫如流吗?”

刑部尚书记性不差,下午时何寺丞刚露面做了人证,他当然记得:“你是想说,当时简言之去西山找卫如流,正是将这本账册给了卫如流?”

“不错。”慕秋肯定了刑部尚书的推测,“这本账册是简言之从北凉侍卫那飞翮那里找到的,而那飞翮是从沮浚那里偷来的。”

刑部尚书看向简言之。

简言之附和慕秋的说法:“事情确实如慕姑娘所言。那飞翮如今还被关在大理寺牢房里,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随时去提审那飞翮。”

“那沮浚又是从何处得到这本账册的?”在端王的示意下,刑部右侍郎顶着刑部尚书不善的目光,硬着头皮问道。

卫如流回道:“前年沮浚从江安手里买走过大批私盐,他能接触并偷走账册并不奇怪。”

刑部右侍郎站起身,想去拿慕秋手里的账本,刑部尚书抬手挥退了刑部右侍郎,他咽了咽口水,亲自走到慕秋身边,小心翼翼接过那本并不算厚的账册。

“大人,做这本账册的人为了保密,每笔账目都记得比较凌乱,我这有已经梳理好的账本可供大人翻阅。”慕秋适时将另一本整理过的账本也交给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翻开账册第一页,看清第一笔交易的时间,心情五味杂陈。

“本官记得,北凉那边没有大型盐场,所以北凉一直很缺盐用。以前为了供应足够的盐,北凉每年都会从大燕买盐……”

“但从十年前开始,北凉似乎是找到了供应盐的办法,再也没有向大燕买过一斗盐……”

刑部尚书抬起头,看向角落里的户部尚书,声音苦涩:“你可记得具体是在哪一年哪一月?”

户部尚书懵了半晌:“……若没记错的话,是建元三十八年五月。”

这个时间点听着有些耳熟啊。

不少官员都这么想着。

很快,有反应过来的人狠狠一拍大腿。

可不是耳熟吗。

建元三十八年五月,正是扬州私盐运往全国各地的时间点。

“就在建元三十八年五月,北凉从江安手里——”刑部尚书撕开了老好人的面具,狠狠怒视江安,“以极低的价格购买了五百石的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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