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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刀(189)

中午时分,慕大老爷来刑狱司给卫如流送谢礼,卫如流收下谢礼送慕大老爷离开,折返时恰好看到沈默在指挥人搬慕大老爷送来的礼物。

他目光从奇珍异宝、古董字画上扫过,在看到那盆君子兰上微微一顿:“把礼单取来给我。”

依照风俗,时人送礼物时都会附上一份礼单,卫如流直接翻到礼单最后一页。“一盆君子兰”写在礼单最末尾,与上面的字迹完全不同,明显是后来被其他人添上去的。

君子谦谦,温而不傲。

她怎么突然送这样一盆花给他?

卫如流收起礼单,眉眼柔和:“这盆花给我。”

小心接过这盆花,卫如流打算把它带回卫府放在自己的书房,刚往外走两步,卫如流又停了下来:“再去请一位花匠回府里。”

等慕秋把手头堆积下来的事情都处理完毕,京城已进入炎热的七月。

院中巨树参天,知了躲在枝叶间,蝉鸣声穿透了炎炎夏日。

屋内摆了两盆冰,冰融化时散发出来的凉意驱散走闷热。

慕秋穿着舒适的长裙倚在塌边,手中把玩着精致的团扇。自从码头一别后,她许久没见过郁墨了,也不知道郁墨最近在忙些什么。

正念着这件事,白霜走进屋里,笑着说:“小姐,郁姑娘来找你了。”说着,郁墨跟在白霜后面走了进来,一身黑红长裙清清爽爽。

慕秋放下团扇,起身迎过去:“你怎么来了。”

郁墨笑道:“我估计你忙得差不多了,想着许久没见你了,就过来看看你。”

“那真是巧了。”

“什么巧了?”

“我刚刚也在念着你。”

郁墨低头一笑:“来得早真是不如来得巧。对了,简言之在外面等着你我,他说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玩。”算着时间,慕秋在家里待了三个多月,现在应该能出门了,所以郁墨才会冒昧登门。

慕秋问:“去哪儿玩?”

“不知道,问他也不说,神神秘秘的。”

“这是在故弄玄虚呢。”慕秋也不再问了,后面总会知晓。她让郁墨坐在旁边喝些茶水稍等片刻,她去换了身衣服,这才跟着郁墨一块儿出府。

简言之坐在车辕边,早在等得无聊了,见到结伴而来的慕秋和郁墨,长舒口气:“总算是出来了。”

郁墨嫌弃道:“这才等了多久,就没耐心了?”

简言之拱手赔礼:“这才哪跟哪啊,能等两位姑娘是我简某人的荣幸,哪怕等到天黑也没什么。可现在不是热吗?”他一身金灿灿的,气派是气派,就是……着实热得慌。

慕秋在旁边听了会儿,看来这段时间郁墨和简言之相处得不错,语气越发熟稔了。等到简言之看向她,慕秋才问道:“怎么就你在,车夫呢?”

简言之苦着脸:“这不是前段时间和郁墨打赌赌输了吗,所以今天得为你们二人当一回车夫。”

慕秋好奇:“打了什么赌?”

简言之一只手蹭了蹭鼻子,另一只手摇着手中金光闪闪的折扇。阳光下,这把折扇折射出刺目的光,仿佛是在叫嚣着:来抢我啊来抢我啊。

“我那天休沐日,请郁墨去酒楼吃了顿饭。隔壁桌有两个书生吵了起来,一个骂卫如流心狠手辣,一个夸卫如流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利国利民。我们两个就赌他们谁能吵赢。”说着,简言之往旁边让了让,留足空间给她们上马车。

慕秋:“……”

郁墨跃上马车,又折身来牵慕秋。

慕秋穿的这身淡青长裙繁复靡丽,但行动间确实有些不方便,便没有拒绝郁墨的帮忙。

等慕秋坐稳,郁墨用剑柄敲了敲马车壁,指使简言之:“走吧。”

马车不疾不徐晃动前行着,慕秋没忍住好奇心,咳了一声:“所以那两个人谁吵赢了?”

郁墨和马车外的简言之哑然失笑,片刻,简言之边笑边答:“夸卫如流的人吵赢了。说起来也是我背运,原本那两个人吵得旗鼓相当,不分胜负,场面激烈得很,结果就在这时,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居然说起了青衣姑娘府门前怒斥罪官妇的话本。”

说书人一开始说书,那个骂卫如流的人如何还骂得下去,当场认输溜了。

慕秋微讶:“这个话本居然传到了京城?”

街道两旁的吆喝声穿透人群,市井烟火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简言之晃着马鞭,抓了抓脸:“那个……我坦白,你别怪我啊,这个话本其实是我买通京城各酒楼的说书人说的,我想和你打招呼来着,但是前段时间不是不太方便联系你吗。不过你放心,所有人都以为青衣姑娘是一个行走江湖路见不平的侠女。”

以前卫如流血洗刑狱司,那些人骂他便骂了,反正那家伙确实没干人事。但前段时间卫如流在扬州九死一生,事后清算那些贪官污吏,还要被人继续骂,简言之就没办法再坐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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