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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性不改(7)+番外

一场毫无意义的忙活,下厨到一半,发现根本没有人可以共进晚餐。

冰冷刺痛味觉,水珠往下滑,滑过几道已经结痂的血痕,梁绪撑在池边出神半晌,恍惚地喃喃了一句什么。

他重新跌回到沙发里,闭上眼,下一秒他的Beta从旋转楼梯上下来,拿着手机来找他小游戏对战,战输了,骂骂咧咧地充钱氪金,下一把就会大概率获胜。

“我先去洗个澡,下午打球出汗了。”米贝明跨坐在他的腿上结束亲吻,“洗完再来庆祝胜利。”

梁绪由他去,能一直浮想联翩到他水汽腾腾地回来。

满屋子的布偶娃娃都在看着呢,米贝明没羞没臊,他抓揉梁绪的耳朵,一边享受梁绪的拥抱,一边命令他:“不许咬。”

梁绪会把他压趴在沙发里,手摁着他的后颈,看起来像野蛮粗暴的强制,实际上是为了把那片带着伤疤的皮肤遮盖住,他不想再咬伤他的Beta。

易感期时没有这样的自控力。

再后来,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由他而起的埋怨和不快渐渐滋生,蔓延到生活的所有角落。冷战也在亲热后变得频繁,Beta感受不到满屋子服软和悔过的信息素,总是可以不顾一切地摔门而去。

所以后来,就算不是易感期,梁绪也失去了自控力。

恶性循环。

越无法占有,越想要占有。

烟丝燃尽,梁绪站起身脱掉裤子和衣服,浑身赤裸地朝浴室里走,站在花洒下被热水包裹。

一周零四天。

梁绪垂头抵在大理石墙壁上,眼角猩红,心口空荡得仿佛水流滑过有回音,重复无数遍地告诉他,徒劳枯燥,是自虐,不是快乐。

梁绪放弃了。

一切动作都停下,只有淋淋水声在死寂中蔓延。

他感觉厌恶至极,对分手以来的这段时间感到彻底的疲惫和厌倦。

其实崩溃的底线早就被打破,虚度时间,失魂落魄,纵烟欲,纵到喉结滚动都会痛。

该到此为止,至少得像个人,才能有思考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门铃响起。

紧接着拍门声响起,掉在茶几底下的手机也被点亮屏幕。

梁绪对着镜子涂剃须泡,把冒出来的胡渣全部刮掉。

一周零四天只是个开始,从今往后的接下来,才是漫长的、无法预见的等待。

穿过废墟一般的客厅,梁绪回到二楼衣帽间,给自己搭配了一套御寒的衣服,准备出门。

手机里的消息除了日常的公司汇报,最新的一条来自于季戎,只有三个字:梁绪哥。

梁绪只看了一眼,便息屏揣兜儿,拿着钥匙离开别墅。

晚七点,天已经黑透。

园圃外的小路上停着一辆奥迪,雨刷还在摆动,把飘落上去的风雪一下下擦除。

梁绪的眼神只冷漠掠过,上车后点火给油一气呵成,绕过奥迪时,车载音乐盖住了季戎的呼喊,让他没能看到季戎竟是从别墅后面跑出来的。

季戎差些绊倒,把裤腿儿从雪坑里拔出来,有些气急败坏。

今天他穿的是短靴,此时靴子里尽是冰凉的雪沫——喊门不应,电话不接,他费尽力气沿着墙根去别墅后头敲窗户,结果落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他什么也看不见。

到底在搞什么!

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季戎磕磕绊绊终于走出园圃,两条小腿全部冻麻也阻止不了他冲回车里,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追上梁绪。

周六没有晚高峰,但因雪天,长街上的车多是慢行。

梁绪在等红绿灯时用蓝牙拨出电话:“喂,是我。”

对面的人沉吟一瞬才道:“你确定是你么?这副嗓音,倒像我已经仙逝的太爷爷。”

梁绪弯了弯嘴角,说:“烟抽多了。”

对面背景音嘈杂,有客人点单,叮嘱说不喜欢吃菜叶子,千万别给他的碗里放小青菜。

梁绪便知道唐城在店里,于是不再多说:“我马上来找你。”

电话刚挂断,绿灯行,季戎的号码又跳出来等待接听。

梁绪抬眼朝后视镜里看,发现后面就是奥迪。他深呼吸,按下通话键,听见季戎的声音带着不小的火气,喊他:“梁绪哥!”

梁绪没有做声,在考虑是靠边停车,还是把人甩掉。

季戎也深呼吸,提起一口气就开始质问:“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就这么可怕吗?自从告诉你我们的契合度之后,你干脆不来公司了,对我们的项目更是不闻不问直接丢给别的负责人!”

梁绪沉默以对,脚下加踩油门,听见季戎不依不饶:“你门锁上的血迹至今还在,我拍下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米贝明和你打架了吗?如果下一次我去找你,你还是不开门,我报警的话,警察是不是可以根据我的照片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