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日记(60)

屋内几盏灯已坏，就剩了一盏孤灯独明，光线昏暗，娇妹就红着脸，主动说起了刚才导演说的事，“山水导演说，我以前的吻戏，在接下来的那场戏里是行不通的。”她的声音很小，特别是说到“吻”字时，和郜聊起吻戏，多少都有一点尴尬，可是，为了避免继续尴尬下去，她又马上调整语气，显得若无其事地说，“我觉得很尴尬，拍吻戏。”郜淡淡笑了一下说，“我同样也觉得尴尬。”娇妹看了一眼他，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尴尬？”她有点不解，毕竟，他是男人呢？男人应该无所谓才对啊！而且，前面和他拍的那几次吻戏，都由于她自己就已很紧张，闭着眼，也闭着嘴，象是关闭了最重要的感觉器官一样，她都没有感觉到他的紧张等情绪了，所以，她还以为如她所想的，男人不会象女人一样的紧张，更不用说是尴尬了，特别是，他又那么有男子气概。

郜看着娇妹，一个害羞、懵懂，还低头假装在抚平衣角的她，觉得很好玩，就笑着“哼…”了一声，用一种平淡而又老练的口气解释说，“你以为我就不会尴尬吗？以前，我拍亲热戏的时候都很尴尬，很难受啊！所以，才会要求借位，只要导演同意。反正，我说不出那种感觉，很尴尬喽。这次……”娇妹急忙打断了他的话，抬头看着他，说，“这次，你也和导演说了要借位？是他不同意？”郜忍不住想笑，他又忍住，装着严肃的模样，说道，“是啊！”“啊！”娇妹低声叹息完，就低下了头，心里特别失望，可她又无法阻止，脑子里不断冒出的怪念头：和他的吻戏还好啊！不！是和他接吻还好？！！有一点刺激！有一点激动！有一点向往？不错啊！如果，都没有，都借位，有一点失望！…

郜看她脸上有一点失望的小表情，笑起来了，说道，“开玩笑啦！我当然没和导演说，和你拍亲热戏，我又不难受，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尴尬啊！”娇妹听他说是开玩笑时，小手就举起来了，本想打他，可听到最后一句时，就又停下来了，她慢慢放下了举起的小手。脸涨得有一点红，问道：“为什么？”她有一点开心，又有一点不开心，因为，他说和她拍亲热戏，自己不难受，可吻戏也尴尬的话，让她的情绪突高突低，让她更急切想知道答案了。她原以为：他不会象她一样的紧张、尴尬，但是，他刚刚的回答却超乎她的想象。

这时，他一本正经、有点羞涩地看着她，说：“当着别人的面吻你，我当然会尴尬、会害羞啦，虽然，我知道大家都是在工作，但是，我还是觉得当着大家的面吻你有点尴尬啦！”说着他的脸红了，他的话听着也有一点语无伦次，然后，他又继续说，“特别是，我吻你的时候，你都不张开嘴，我就更尴尬了。”“这不是拍戏吗？”娇妹回答时有一点吃惊，也多了一点害羞。如果不是导演说她的吻戏很假，她真不会和郜讨论这个问题。郜的脸更红了，他有点着急要向娇妹解释明白，于是说道，“就象你演哭戏，如果，只有声音，没有眼泪、表情的话，别人一定认为是在假哭，我吻你的时候都是张嘴的，你却从不张嘴，这让我会很受打击、很尴尬，好象我没刷牙，嘴巴臭。其实，你每次拍吻戏都去刷牙，我每次也都有刷牙啊！”郜说完这一长串的话后，还不太开心地垂下了眼睛，显然，他为此觉得有点委屈了。娇妹忍不住想笑了，觉得他好象一个小BOY，在向妈妈抱怨，自己表现得很好了，可还没有得到奖励一般了。此刻的郜撅着嘴，眼里都是委曲又天真的表情了，完全不象刚才那个逗她开心的坏男生模样。她的心突然被打动了，不好意思地看着郜，低声地说道，“好吧，明天我会试一下，张嘴去吻！”

郜抬起头看着她，样子有点吃惊，说道，“难道你为了演好这一场戏，竟然愿意张嘴接吻？那我宁可你还是象以前那样吧！”他的意思是娇妹愿意张嘴去吻，只是为了拍好吻戏，他更不开心了，他宁可她象以前那样纯纯地（或者是蠢蠢地）不张嘴。因为，这对他来说，好比是，她不得已而为之。此刻，他的感情有一点受到打击，他面色阴沉着，不开心地低着头，然后，开始揉着自己的围巾。娇妹这时忍不住想笑了，她故意说道，“那你以前还不是拍过很多吻戏，也吻过很多次别人啊？你会很在意别人吻你张不张嘴吗”郜有点生气地说了，“那又不是我愿意的，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只是拍戏而已啊！”她看了他一眼，有一点逗他似地说，“我们不也是在拍戏喔！”郜神情认真地说，“不一样！”她假装埋怨地语气说着，“怎么不一样？”他真有点不开心了，大大声地说道，“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剧不一样！人也不一样！”娇妹一步也不让，仍然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那么多的女生想扑你呢！你都没感觉？”这时，他的眼睛有一点委屈又有一点怒气了，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他几秒钟没说话，然后，大声地说，“你好幼稚！那些我不喜欢的人，怎样对我，不重要！我也不开心呀！只有我喜欢的人吻我，我才有感觉，才是喜欢的！”最后，他索性抓住了娇妹的手说，“你可以摸一下我的这里。”他把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说，“我是怎样的！”说罢，放开了她的手，他的沉默更深了，看着她的眼睛里，更多了一些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