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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小姐(369)

然而第三天,公审的局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秋茵到了一个不该在这种诚出现,却偏偏出现了的女人,三庆园的名旦青歌儿。

“你来做什么?”

当她从秋茵的身边走过时,秋茵想伸手抓住她,质问她,不好好留在三庆园,跑来这里做什么?青歌儿难道不知道吗?有多少日本人盯着她的脸,想和佐藤一样糟蹋她,可无奈手上戴着镣铐,她也只是碰了一下青歌儿的衣袖而已。

青歌儿穿着一身翠绿的棉旗袍,脖子上戴着一个白色的围巾,梳了两个传统的大辫子,她的出现,让会场里凭空多了一份清新,多了一份暖意,青歌儿听见了秋茵的问话,转眸了过来,只是给了秋茵一个淡淡的微笑。

“我能证明佐藤有罪。”

“你说什么?你回去,回去”秋茵立刻明白了,青歌儿是来作证的,要揭发佐藤的罪行,可她是个女人,她的名声……

秋茵大声地命令着,让她回去,她不需要她作证,青歌儿已经遭受了十分残忍的事情,怎么可以站在这里,向世人揭示她的伤疤。

可青歌儿没有听秋茵的,而是毅然地站在了证人席上,她的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儿,任谁都难以形容,她此时有多美,所有的人都着她,她犹如这荒唐闹剧的一朵奇葩。

“佐藤信一有罪,他死有余辜,如果我和古夫人一样,有一身的本事,我也会杀了他,古夫人是个好人,她不过是做了国男人,警察该做的事儿,公正地审判了那个畜生,我不懂什么法,认的字也少,可我知道,犯罪就要受到惩罚,如果你们觉得我出现在这里多余,我只是问一句,是不是在日本,男人可以随便强/jian女人?”

法官和陪审团,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许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答案,日本如果不是目无法纪,男人犹如禽兽的社会,也许会允许。

“佐藤信一强/暴了我,在三庆园的后台……当着我们三庆园的唱戏的男人,女人,打杂的帮佣,丫头,婆子,他还打死了上前阻止的秦宝生。”青歌儿抽着鼻子,那一幕不堪回首,但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她是个戏子,的戏子,今生也不过如此罢了。

“证人,谁能证明佐藤信一强/暴了你,杀了秦宝生。”日本人质问着青歌儿。

不等青歌儿回答,会场里一下子站出来三个女人,一个男人,他们都三庆园里工作的。

“我能。”

“我也能,我亲眼所见,但日本兵太多,上前阻止就是个死,秦宝生就是不过,想阻止,被佐藤一枪打死的。”

“我也能,我后悔没冲上去,这辈子都后悔,日本鬼子,滚出国去”

只是这样的一声,会场围观的国人齐齐地喊了出来,会场外好像也围了不少人,都在大声地怒喝着,问这是什么公审,分明就是袒护一个亵渎妇女,杀人如麻禽兽的荒唐审判,他们要求日本人立刻释放夏二秀。

就在青歌儿作证之后,廊道上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黑色的帘子一挑,一个日本女人走了出来,她抬眼了一下会场,轻声地说。

“我也能作证,佐藤信一是个禽兽。”

让所有人都大为吃惊的是,走出来的女人竟然是佐藤佳代,她不是佐藤信一的妹妹吗?怎么亲自指证了自己的哥哥,在场的日本人都乱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青木友子站在不远处,挺直着脊背,脸都变了,显然局面已经失控了。

佐藤佳代没有紧张,穿着日本传统的和服,步子走得缓慢,优雅,她很快站在了青歌儿的身边,先是恭敬地冲青歌儿点了一下头,然后面对了会场。

“我是一个日本人,但也是一个女人,我本不愿站在这里作证,但古夫人给了我自由,我必须给她一个公正。”

古夫人给了她自由?秋茵有些惊愕,她何时帮过佐藤佳代,思来想去似乎并没有,可这个日本女人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在说什么,马上滚下去”一个日本军人站了起来,大声地命令着佐藤佳代。

“我作证之后,会马上离开。”

佐藤佳代含着首,继续说。

“佐藤信一并不是我的哥哥,在日本的时候,他欺骗我这是一场圣战,我作为一个日本女记者,到这里做战地采访,抱着有所成就的满腔热血,可到了国,他立刻暴露了他的禽兽本xing,强/暴了我,并将我当成了他的xing/奴隶,百般折磨,却对外谎称我是他的妹妹,他还将我当作诱/饵,到处勾/引男人,我想回国,他却要挟我,会将这一切都说出去,让大家都认为我不过是个婊子,我只能忍耐着,如今他死了,我也解脱了,到这位国人站出来,我佩服她的勇敢,我今天站在这里,只想抬起头做人,证明佐藤信一有罪的。”

佐藤佳代说完了,低下头,正要转身的时候,突然座席上,一个日本军人站了起来,直接在她的后心上打了一枪。

“有辱大日本帝国的尊严,该死”

血飞溅出来,溅在了青歌儿的脸上,她睁大了眼睛,伸手将摇摇欲坠的佐藤佳代抱在了怀,佳代凄苦地笑着,颤声地用汉语对青歌儿说。

“不,不怕,好,好好活着……”

随着佐藤佳代的死亡,公审结束了,佐藤信一被认定有罪,夏二秀无罪释放。

第481章 :不过是个女人

佐藤佳代死了,不是佐藤妹妹的事实也暴露了出来,夏邑军的算盘又落空了,他将何去何从,是离开东北回安城?还是继续当日本人的走狗,那将是他的路,他的选择,但秋茵知道,如果他继续那条路,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青歌儿在作证之后,浑身是血的跑出了大厅,她一直在哭,秋茵不知道她是因为自己在哭,还是因为佐藤佳代的死。

高昂的情绪,失落的情绪充斥在审判大厅里,青木友子气愤地转过身,消失在侧门的入门处。

审判席上,法官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宣判夏秋茵无罪释放,然后也站了起来,狼狈地逃离了,夏二秀自由了,射杀佐藤佳代的日本军官被象征性地抓了起来,很快舆论过后,他就会被释放,佳代白白地死去了。

夏邑军傻眼了,一直站在那里。

袁德凯很潇洒地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帽子,却没走近秋茵一步,而是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审判大厅,他可能真的想明白了,有些爱就算付出了,也没有结果,与其纠缠,不如放弃。

秋茵的手铐被打开了,很多日本人都虎视眈眈地瞪着她,虽然他们很想在这个时候一枪打死古夫人,可现在的状况,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精心策划的公审已经很戏剧化了,不需要再精彩了。

秋茵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挺直了脊背走出了公审的大厅,见到了东北冬日的阳光,漫天都是大雪,洋洋洒洒,落在她的头上,脸上,肩头,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着,这让她想起了很久之前,她和古逸风艰难地行进的大雪之中,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辩雪的厉害。

“逸风……”

秋茵感受着寒风的凛冽,仰望天空,轻唤着他的名字,任由穴飘落,冰凉,刺骨。

“古夫人。”

一个穿着黑色棉袍子的男人走了过来,说车已经在等待了,她得马上离开这里。

“我的书……”

秋茵回头凝望着,军备司距离这里还很远,几乎迷蒙在大雪之中,书可能拿不出来了,它留在了那个房间里,真的不再属于我了。

“书可以再买,夫人你必须走了。”男人催促着。

书是可以再买,却不再是原来的那本,秋茵满心的忧伤,举目看向了不远处停放的汽车,知道大家都在为她担心,她不能为了古逸风的书再回去了,日本人随时等待再抓古夫人第二次,这次却不一定要有公审了。

车是许晋庭派来的,虽然他没现身,但秋茵也知道,他就在附近看着她,也许是一个士兵,或者逃难的百姓。

是该走了,离开东北这个伤心之地,她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人们都散了,该离开的离开,该隐藏的隐藏,刚才还算热闹审判厅大门外,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外面冷,夫人穿得少,还是上车吧。”

男人拉开了车门,秋茵上了车,坐在车上才觉得浑身都冻透了,冷瑟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就在汽车发动的时候,有人轻轻地敲了一下车窗,秋茵抬眸看去,发现敲车窗的人竟然是袁德凯,奇怪,他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去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