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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崽崽的太子妃日常(518)

这话褒贬参半,陆詷立即正了正神色,起身拱手道:“还请祖父明示。”

陆渊喝了口茶后才缓缓开口:“我曾也觉得能够护阿言一世周全,然而阿言有三次,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出事。一次是我大婚当夜,他被我母后劝入了内狱,此事我甚至是在很多年后才知晓的,第二次是被丽妃打得见了白骨,虽说因为那次我才下定决心将心意与阿言挑明,但若我回转不及时……”陆渊苦笑了一声,“第三次还是因为母后,母后知道我因他废置了后宫,差点便要强逼阿言饮下鸠酒。当然远不止这些,中间还有许多次逢凶化吉,化险为夷之事。若非当年我诈死退位,这些年还会有多少明枪暗箭我是想也不敢想。”

“阿言身为我的内侍,我们同寝同食几乎是形影不离,朝堂之中知道我们关系仅寥寥数人,还都是我的心腹,尚且还有这些风险。前朝比后宫危机更重,而且你既已经决议立他为后,废置后宫,便是将他推到了人前。即便你无论天下人说什么都要护他,又岂能次次如愿?”陆渊见陆詷面沉似水,显然是听进去了,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小珣虽不在京城长大,但自小到大也听过我们和他爹或多或少的提及,对于后宫朝堂的危机他心中清楚。他既有心想学,是你们的福分。”

不单单是陆詷的福分,更是他们二人的福分。以色侍君者,岂能久之。就算君王不薄幸,朝臣又当真能够放过他吗?二人若想长久,小珣的倚仗势必不能只有陆詷。这个道理曾经陆渊不明白,后来他明白了,于是将沈言封为了掌印太监。但沈言之所以能掌印,也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对于

朝堂对于朝臣其实某种程度上已经有了自己的掌控。否则,德不配位亦是杀祸。

陆詷虽此刻未能想得如陆渊一般透彻,但是经陆渊稍稍一点拨,也明白了陆渊的言下之意。

“是孙儿想岔了,孙儿总觉得对珣儿有所亏欠。若非是我,珣儿恐怕现在已经在逍遥江湖,哪里需要在这里与人勾心斗角。”陆詷不禁苦笑,所以更不愿他去沾染这些是是非非。

陆渊只能说陆詷与自己确实相像,陆詷现在想的便是他年轻时所想的:“我曾经也想过不愿阿言去烦恼这些问题,我只想看着他每天高高兴兴的。我把他留在我的身边却从来没有挑破那层心意,若非丽妃找阿言麻烦,我可能还是不会挑破那层窗户纸。那之后我也不想他烦恼这些琐事,可众生皆苦,谁又能够幸免呢?我不愿他插手,不愿他烦恼,反倒是让阿言生出了很多担心与自责。”陆渊缓缓道,“你与小珣既然决定在一起,既然决定破釜沉舟,那便是夫妻一体,你之烦恼焉知不是他之烦恼呢?”

“孙儿明白了。”陆詷重坐回了案台后,喝了口茶静了静心神,“那便有劳祖母了,找旁人孙儿担心走漏了风声。”

“阿言的规矩向来是宫中学得是最好的。”陆渊摸了摸鼻子,嘀咕了一句,“就是有些过好了。”但愿小珣只学个皮毛吧,若真是实打实学了十成十,恐怕日后便是陆詷的日子不好过了。

“祖父,还有一事。”陆詷突然想起一事来,是上午暗卫给他的,只是当时祖父祖母去御花园散步了,他便压在了自己的手中,“暗卫来报,说肃国公府与邱府都在打探您和祖母的消息。”

“哦?”陆渊挑起眉梢,“可打探出了什么吗?”

“没有。”陆詷摇头,“暗卫混淆了他们的视线,并没有让他们获知线索。”

陆渊沉吟片刻:“不妨放出一些风声来,敌动我动,也方便你日后动手。”

陆詷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就像这几年如果他不是势弱于外,必定引不出邱晁的野心,更无法将邱党一举拔除,当然硬除也不是不能剪除,只是未免寒了众臣的心,外带落一个主君多疑鹿死狗烹的坏名声。只不过此事事关祖父祖母,他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得了首肯自然心中有数:“多谢祖父。”

“祖父,礼部尚书今日上书想要告老还乡,只是我还没想好应当任命何人。事关我与珣儿的婚事,还想请祖父拿个主意。”

陆渊拿起手边的群臣的花名册翻看着,翻了许久,他停了下来,又回翻了几页,指头点在了一个人的名字之下:“夏褚。”

陆詷想了想这人的情况,回想道:“此人是前大理寺卿夏子榆之子,如今任礼部右侍郎。按年龄资历倒是能担尚书之位,只是此人素来与朝中官员甚少走动,我于他也不甚了解,担心大婚之事能否交由他办。孙儿想问可是此人有何过人之处?祖父为何举荐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