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云玫瑰(61)
阮泞一头雾水,“收拾……出发去哪里?”
那头疑惑问了句,“傅先生没同您说吗?他为您预约了今天体检,可他现在有急事处理,所以派我先送您去医院。”
自己并没有听傅丞琮说过啊?
阮泞点开短信除了补习班中介的无用信息别无其他,点开微信往下滑,许多的红点,也没有傅丞琮的消息。
从联系人列表找到他。
他的头像几年未变,是阮泞拿一次愿望同他换来的。是英国医院花园中一株绿植,随意拍的,没考虑构图色调。
当时虞绫吐槽,用这么土的照片当头像也只有傅先生惯着她。
阮泞傲着脖子哼了声,无人懂她小心思。那时候,无论什么东西,她想都留个标记。
如今大了,回想以前本就是个‘不懂事’的举动,只没想到,他能用这么多年。
……湛蓝天空下,除了那植物,还有两团影子叠在一起。
手机适宜‘叮咚’一声,震回阮泞走神——起风了,多穿件衣裳。
医院总不缺人,人工窗口和自助机前都排起长队,王秘书去缴费,阮泞在楼道不远处的窗户边等她。
旁边有一对小情侣卿卿我我,女生红着眼窝在男生怀里抽泣,阮泞绕有兴趣当个‘偷听者’。
忽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阮泞随即看去,对上傅丞琮的眼睛。
依旧温和深邃,她绵绵地笑了笑。好像很久不见,又好似昨晚才通过话。
还没开口,傅丞琮端详阮泞,先说一句,“半年不见,脸瘦了一圈。”
阮泞摸了摸脸颊,“没有吧,这两天我吃了许多烧烤,胖了不少。”
“皮肤苍白,饮食不当;眼底淤青,作息时间不规律。”他直下结论。
阮泞笑意深深,拐着语气,“‘傅医生’眼光真是毒辣。”
体检耗了一上午时间,从医院出来,已是中午十二点四十。
王秘书地任务完成离去。阮泞随傅丞琮走,走过医院外一条人来人往的斑马线,身边路过许多人。他两也许久不见,阮泞不知该起什么话与他说,脑中正思索着,手机响了起来。
挂断电话后,她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脑袋挨着窗户,街道边上的行人、树木、商铺齐齐往退。天上灰蒙蒙隐要下雨,衬在她脸色一片阴霾。
良久,阮泞发怔说道,“我不懂,为什么情侣之间都要爆发争吵。我明明讨厌吵架,讨厌冷战,可是就控制不了情绪,等再醒来,就成了不可控制局势。”
嘴上说着厌恶吵架、厌恶冷战。阮泞悄悄看了身边人一眼,她及时反思,这两招数她对傅丞琮使用过。
她侧过身,盯着傅丞琮,“我从没见过你生气,和人吵架的样子。”
傅丞琮扭头冲她扬眉,“想见见我生气的样子?”
看他儒雅不慌的样子,阮泞想象不出他生气发怒的样子。更好奇地点点头,“你上次生气发怒是什么时候?”
傅丞琮顺着她,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大概七年前。”
那时候……他们才刚刚认识。
阮泞敬佩地‘啊’一声,“你也太能忍了吧,这么久都不生气,请问您没有情绪,还是被世俗磨平了棱角?”
这个时代浮躁,常常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让人气得跳脚。
不知那句话惹得傅丞琮笑出声,他说,“每个人在意的点不同,何必同别人去争。”
这大圣人的想法,以阮泞目前修为怕是不够,“那你太没意思了,傅先生,观点不同才去调和,说出各自想法,更有利于建设美好生活。”
阮泞较真看他,目光扫到他腕见不菲的手表,话题一转,“好吧,是您有不同人吵架的资本。”
傅丞琮摇头失笑,“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搞得我是个暴发户。”
阮泞哼哼,“虚伪。”
说话间隙,傅丞琮扭头看她一眼,“追求物质也是让人开心的一种方法。你还年轻,也许,快乐活着也是一种方法。”
阮泞说着自以为有哲理的话:“不行,有所忙有所乐,物质保障也是快乐前提。”
傅丞琮问:“那你的工作有着落了?”
一提到这个,已走出象牙塔的应届生头更痛了。在周围同学早已步入社会或考研,单她像只咸鱼,拿到毕业证书后无所事事。
阮泞将椅背往后调了调,“居安思危不是我的词,不到眼前的事不想去想。”
傅丞琮笑,温柔地说,“那随遇而安小姐,您面前的盒子里有面包牛奶,先吃点填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