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云玫瑰(2)
“凭什么?”
阮泞抬头眼睛闪闪璀亮,“傅丞琮你管得太惯了吧,我二十了,早已成年,有自由有思想,你管得着……”
对上温凉深沉的视线,“吗”字她生生咽了下去。脑袋一圈一圈的晕乎,索性倒在他肩膀,改了另种意思,“你不能这样,傅丞琮,我不会事事听你的,我想干什么不需要征求你的同意。”
怀里人絮絮叨叨说着,气息扰得人微醺。将快要倒下去的人重新搂回怀里,视线淡淡撇过旁边还站着的局外人。
被晾在旁边的搭讪男脸色发绿,在灯光下有些扭曲。
瞧着这对举止暧昧,语气熟稔,显然是认识的。自己本就是来这儿寻开心的,没想到占了个晦气,思索两秒扫兴离去。
傅丞琮眉棱冷峻,声线沉稳压得很低,“你不适合喝这么浓的酒。”
酒吧吵闹,唯有这处安静。
低糜沉吟声灌入耳,阮泞耳根敏感,慢慢慢慢的,酒劲儿散去大半。
语序功能早模糊了,“可是傅丞琮,我成年了啊。再说谁规定的,没成年不能喝酒,二舅说,你还是小屁孩就在酒窖里睡了两天两夜,我这才喝了两瓶,凭什么不适合?你凭什么把你的想法说得理所当然,然后来批判我,就因为我比你年轻我做什么都不该?”
嘴上不依不饶吼了一通,脑子渐渐清醒,阮泞没胆子抬头跟他对视。一只手往吧台摸去,想再喝酒。
温热宽厚的手掌将不安分的手握住,傅丞琮很有耐心任由她挣扎,旁边的酒保识趣地避开这对情侣。
“阮泞,回家?”
再温和清润不过的话。
阮泞鼻翼酸酸,心口被一块大青岩石头哽住,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听到自己哽咽声,“傅丞琮,我们是不是和好了?”
指腹摩挲眼睑处,拭去接连掉落的泪,“我们何时吵过架了?”
声音徐缓,温和得让阮泞不由自主认为是自己无理取闹。心底某处漏洞慢慢扩大,被一时的不满、难过、憋屈填充。
这个时候情绪稍稍战胜理智,任性的阮小姐即使知道自己无理取闹,那也一定是面前的人招惹自己的。
肺里狠狠吸了一口气,铆足了气双手推开他。
没推开,身底陡然悬空,阮泞下意识搂住人脖子。
抱着自己的人步伐沉稳。走出酒吧,隆冬的夜晚漆黑寂寥,路上行人三三两两,酒吧内的音乐声落得远去。
阮泞歪了歪脑袋,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问着方才的问题,“傅丞琮,我回哪个家啊?你又是我的谁啊?我凭什么跟你回家?”
没得到回应,阮泞自问自答:“哦,忘了,我是孤儿,是您帮裴家领养的孩子……”
“啊!”
身子倏然被人往空中一抛,阮泞急忙死死搂住傅丞琮脖颈,往侧看了看没着地,心又安回原地。
黑白澄澈的眼眸盛着薄怒,瞪向始作俑者,“傅丞琮,你要吓死我啊!”
傅丞琮眉眼难掩笑意,“这下酒醒了?知道我是谁了?”
回答他的是肩膀传来的疼痛。
傅丞琮无奈叹气:“你是我的小祖宗,咬人的祖宗。”
阮泞松口,咽了咽口水,横眉冷哼一声,“你就是个混蛋!”
“放我下去,我自己会走,你找你的Miss程共度春夜,我要回去喝酒。”
傅丞琮脑仁被她惊呼叫得隐隐作痛,怀抱的力道收紧两分,“我与程小姐并非你想象的关系。”
第2章
酒吧门口停着黑色轿车,早有司机候在门口,一见到人出来,忙打开后座车门。
塞入车里,阮泞冷笑看着旁边的男人,“你不过是看我要走了,随便编的。我等着,我拿手机把你这话录下来,发给程席雅,让她好好认清楚你这个斯文败类。”
絮叨着翻身找手机,阮泞愣了一下,猛然想起手机下午被自己摔碎了。闷气负手,这翻了个寂寞。
傅丞琮捏住阮泞脸颊,“好久不见,你这嘴皮子溜得啊。”
他面容俊朗,笑起来眉眼沾染八分温和,还有两分惹人醉意。
愤懑拍开他手,阮泞哼了声扭过头看窗外,街边风景往后快速后退,浮光乱影投在车窗上,晃得她心烦。
傅丞琮吩咐司机,“回锦呈。”
“才不去那恶心地方,也不知道带过几个女人回去。”
身边的人朝自己恶狠狠瞪了瞪,随即面朝前对司机说了一个新地址。
傅丞琮背靠着座椅,揉了揉眉心。凡这丫头在身边,他脑仁不是一般的疼。
坐了五六个小时飞机,又得马不停蹄找某个不归家的顽皮孩子,傅丞琮此时头沉晕得厉害,没精力跟她掰扯,顺着她:“也罢,先去你租的房子,我听周湛说,那片儿治安不是很好。你今天先回去把东西收拾了,明天搬回天水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