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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鼎(41)+番外

作者: 尺水 阅读记录

如此一来,白天里两人在文华堂自然哈欠连天,好容易熬到下学,全不知太傅今天讲了什么。乌善是远客,汉话有时都发音不清,自然不用去写那些文章,元景却是没这个好运了。

他把楚驭叫过来,许是怕他再向上次一样,这次话还没说,先请人坐到书桌前,自己分腿坐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恳求他:“就一回,就写这一回。”

楚驭这阵子成天跟在他后头,看着他跟乌善东奔西跑,不听话的次数多不胜数,已是十分不悦,闻言冷笑一声,讽道:“现在知道来求我了?”将人反抱过来,按着他的手去拿笔:“你自己写。”

元景犯懒犯得厉害,在他怀里又磨了一阵子,总算说动他帮自己一回。今日太傅讲的是一篇战守策,楚驭粗粗看了一遍,倒是个熟题。掂量着元景的水准,随便帮他应付了几笔,写了没一会儿,又道:“你抱着我的手我怎么写?”

元景咕哝道:“写字又不用左手。”但还是乖乖放下了,转而倚在他身上。楚驭写到一半,他已靠着自己睡了过去,楚驭看了他一会儿,见他睡容倒是可爱,信手给他点了个猫鼻子,腾出一只手搂着他,连写字的动作都轻了些。

元景因为这个猫鼻子,被乌善大笑了一通。当夜也不喂兔子了,关上殿门,玩起打仗的游戏来。

两人排兵布阵,睡榻为河,画屏为山,石砚为谷,又将珠帘拆成千万颗,便是两方兵马了。这一夜杀的痛快淋漓,天明之时元景险胜一筹,方才分出高下来。

乌善大为不满,直嚷嚷是自己大意了,非要晚上再战一场。元景摸着他的头,打着哈欠道:“来啊,我可不怕你。”

这一日文华堂归来,又故技重施,将先前的许诺抛在脑后,缠着楚驭,不帮忙就不让他走。楚驭心下生疑,面上却是不露,教训完了,又帮他代了一次笔。元景两个晚上没睡,这次坐在他身上就睡着了。然而入夜要玩之时,精神又好了起来,这次又变了个花样,将兔子摆在高台之上,夺下者为王。

乌善昨天吃了个亏,这一次愈发谨慎。元景却一反常态,直撄其锋而上,珠玉化成的兵马不知被斩了多少,也全不在意,抱住兔子时手边已无多少可调配的“人”。乌善连败两场,有点急眼了:“你死了这么多兵,怎么能算你赢了呢!”

元景把兔子高高的举给他看:“怎么不算?咱们都说好了,谁拿到兔子谁就赢了。”说着还抱着兔子亲了一大口,把乌善气的哇哇大叫。

这时只听殿门一响,却是楚驭走了进来,他堪堪一扫,便明白这几晚元景都在干什么。当下面色一沉,话也没说,上去连人带兔子一并卷走了。

第19章 宿债

乌善才要追过去,就被他叫来的守卫给拦下了,乌善推搡不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兔子一路在怀里乱蹬乱踢,楚驭忍到了房中,揪着它的耳朵往地上一丢,兔子受了惊,蹦蹦哒哒地钻到柜子下。元景怀里骤然一空,急道:“你别丢它!”楚驭理也不理,三两下替他宽衣脱靴,把人丢到床上,冷声道:“睡觉!”元景这几天玩的心满意足,倒是不太抵触,看了一眼,见兔子没事,嘀咕道:“睡就睡,这么凶干嘛。”

楚驭自己也上了床,背对着他躺下了。元景好好睡了一觉,第二日也没有再请人代笔的理由,加之太傅看了他之前那篇策论,见遣词造句虽与太子平时并无太大差别,但肃杀之气几乎跃出纸面,不禁有些奇怪,不知一向平和无争的太子怎么忽然转性了,问了几句,元景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个名堂,太傅心里就明白了。也不点破,只说殿下先前写时怕是没有细想,请他再回去重写一篇。

当晚元景老老实实写完之后,已近亥时,小柳得了吩咐,若太子过亥时还不睡,就会去将楚驭请过来,他一来,就不是这么好声好气的劝了。几次三番之后,见的人多了,就冒出了一些“楚翎卫对殿下不敬”的闲话。风言风语传到燕帝耳中,他即派出影卫偷偷去查看。影卫守了几夜,方才回来复旨:“人前并无不敬,只有两人同塌而眠时,有些不耐烦。”

燕帝又问:“怎么个不耐烦法?”

影卫道:“臣不敢离得太近,只能听见殿下有时让楚翎卫讲故事,楚翎卫不予理睬。”

燕帝倒不意外他会如此,颔首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转天元景过来请安,燕帝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此事,问楚驭平日是否对他不敬,要不要打发他去别处当差?元景当场就急了,一口咬定绝无此事,求燕帝不要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