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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江湖之两生花(锦衣行)(24)

作者: 一两 阅读记录

“他已经没事了。”庆云拦下提衣就要进门的花千初,“我送你回去吧。”

她拦下了花千初,却顾不上拦方若宁,见方若宁要进去,唤道:“颜夫人,颜先生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养。我想他不会愿意任何人进去打扰他。”

连自己刚刚在里面,也是对他的一种打扰。

就让他在这个除夕之夜里静静释放自己的情绪吧,那看看似淡定的男人,已经压抑得太多、太久了。

庆云的话,打消了方若宁进门的想法。她回过头来,经过花千初身边的时候,重重地“呸”了一口,“不要脸的贱货!”

在颜生锦的格外控制下,从来没有一句带有任何恶意攻击的话进入过花千初的耳朵,这一句一入耳,花千初茫然,不明白方若宁的意思。但是看到方若宁一脸的怨毒与恨意,花千初本能地知道她在咒骂自己,背脊一寒。

庆云冷冷道:“颜夫人请自重!”

“叫我自重?”方若宁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怨恨,“该自重的是她!竟然要靠春药来得到男人!竟然要偷别人的丈夫!哼,我倒要全杭州城的百姓来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犯贱不自重!”

庆云脸色一变,“如果你把这件事泄露出去,颜生锦第一个不会原谅你!”

方若宁的脸色也变了,知道她说的是真的。然而越是这样,她脸上的怨毒就越深了。她把这怨毒的目光投在花千初脸上,重重地“哼”了一声,甩袖走开。

“她骂得对……”花千初颤巍巍地道,“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是我把锦哥哥害成这样的……”

庆云叹了口气,扶着花千初回房去,只觉得花千初的身子像冰块一样又冷又硬。叫月牙儿和月弯儿打来热水,替她擦了手和脸,又往炭炉里添了碳,花千初的身子,却一直温和不起来。

“是我不好……是我错了……”她反复叨念着这两句话,颜生锦痛苦至极的模样就在眼前,“是我把锦哥哥害成这样的……”

“千初,千初,你看着我。”庆云把她的神志摇回来,直到她的眸子缓缓地对上了自己的视线,才问道:“告诉我,你哪儿来的春药?”

“堂嫂告诉我,有了它,就可以生米做成熟饭,就算不愿娶我的男人最后也会娶我……我真的很想嫁给锦哥哥啊!我把它放在酒里,我把酒倒给了他喝——啊——”花千初猛然抱住了自己的头,“我不知道那是毒药啊!我不知道会把锦哥哥害成那个样子啊!”

“那不是毒药!”庆云抱住她,安慰她,“春药不是毒药。”

“可是锦哥哥痛成那个样子!”

“其实他不用那么辛苦的,无论是你还是方若宁,都可以……”说到这里庆云打住了,顿了顿,道,“总之,那不是毒药。那样的痛苦,是颜生锦自己选择的。”

“为什么?”千初苦恼地流泪,“为什么他要选择那样的痛苦?”

“因为他宁愿痛苦也不愿娶你。”

庆云索性把话讲明白了说,趁早断绝花千初的痴念。

花千初整个地愣住,连泪都忘了流。

“记得吗?我曾经跟你说过,人的生命里会有很多东西……”

花千初怔怔的望着她,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怔怔地问:“他宁愿那样痛苦也不愿娶我?”

“……是的。”

“他宁愿那样痛苦也不愿娶我?”花千初一遍一遍地问,眼神怔怔地,眼睛瞪得极大,瞳仁里却一片空茫,“他宁愿那样痛苦也不愿娶我?”

庆云一怔,有些后悔自己把话说得太直了。

“他宁愿那样痛苦也不愿娶我?”

庆云皱了皱眉,知道她再这样问下去,整个人恐怕要疯了,取出一枚银针,悄然刺在她的的穴道上。

花千初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一两江湖之两生花 第二部 锦衣行 第八章 永远的守护(1)

颜生锦受伤的消息,在大年初一传遍了花家大院。

不过对人只说颜生锦操劳过甚,积劳成疾,所以需要好好静养。

因此颜生锦的屋子,除了庆大夫每天会过去诊一诊脉以外,连丫环和小厮都很少进去,一切饮食起居,都是由颜夫人照料。

饭菜由厨房的人送到门口,颜夫人出来接了,随后关上门。

家人对颜夫人这种密闭式的照顾都有些不解,尤其每当有人敲门的时候,来应门的颜夫人总是一副充满戒备的神情。每次关门的时候,还总是四处张望一下,那神情,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恐惧着什么。

终于有一天,颜夫人忍不住把一个嬷嬷拉到一边,低声问:“小姐为什么没有来?”

“小姐也病了。”嬷嬷说,接着安慰地笑道:“小姐若不是自己也病了,怎么能不来看颜先生呢?颜先生在小姐心里的分量,花家每个人都知道的呀!颜夫人你不必担心,花家全靠颜先生呢!”

“她也病了吗?”方若宁冷笑,“哼,我看,是装病不敢出来见人吧?”

嬷嬷一愣。

方若宁挥挥手把她打发走,自己端着饭菜进屋来。

颜生锦因为失血过多,元气大伤,因此每顿饭后都有补气养血的汤药,方若宁服侍颜生锦喝了药,又倒水给他漱口。

“这些事情,让丫环来做吧。”颜生锦说,大量的失血令他脸色苍白,一对眸子仿佛也失去了往日的温和,变得黯淡,“你是有身孕的人,需要休息。”

“我服侍自己的丈夫,不用劳别人的手。”更加不愿那些丫环把花千初的消息带进来。为此她宁肯辛苦些,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将颜生锦与花千初隔绝开来。

“你知道小姐这两天怎么样吗?”他问。

方若宁的心,被这个问题刺了一下,板着脸答:“我怎么知道?大约不想见你吧。毕竟动用了春药还得不到的男人,太令她感到挫败了。”

“忘记这件事。”颜生锦苍白的脸上涌起异样的红晕,“若宁,请你忘记这件事。”

“你让我怎么忘记?!”方若宁的声音尖利起来,“我的丈夫宁愿放血也不愿碰我,你让我怎么忘记?!”“那是……因为你有身孕。”

“有身孕也可以——”方若宁没能再说下去,因为眼泪流了下来,她抹了抹泪,“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当我是妻子。从京城回来的路上,你一直都淡然守礼。到了花家,却突然跟人说和我情投意合,私定了终身。我就知道,你从头到尾都是利用我……”

“若宁……”颜生锦心里不无愧疚,“一开始我的确没有想过要娶你,但是既然成了亲,我就已决定好好待你……”

“那你好好待我了吗?”方若宁嘶声道,“你的眼里、心里、手里,都只有她一个人!”

颜生锦闭了闭眼,疲倦极了,“那么,你想要我怎样?”

“离开花家!”方若宁道,“我们搬到外面去住,好不好?不要再跟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了,好吗?”

颜生锦看着妻子渴盼的眼睛,心里知道自己将永远亏欠她一份真情,不忍心拒绝她的愿望,点了点头。

“你愿意为了我离开她?”方若宁狂喜起来,“在你的心里,也是有我的,对不对?”

颜生锦没有回答,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不知是嘲讽还是默认。然而方若宁顾不上这许多了,颜生锦愿意为她做出这种选择,她已经太高兴了!

第二天,方若宁收拾好了东西,带了一个随身侍候的丫环、一个烧饭洒扫的嬷嬷,就准备离开了。

花家的下人都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送颜先生,月牙儿和月弯儿两个人一路从后院跑出来,道:“小姐病了,庆大夫叫我们代小姐送送颜先生。”

“小姐病了?”颜生锦吃了一惊,“怎么没听人跟我说起?”

方若宁连忙道:“大约是他们看你也病着,怕你忧心吧。”

“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