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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暗恋对象高考700加(50)

作者: 频繁上吊的咸鱼 阅读记录

我瞄准了一双细长的腿,脸转过来,却不是她。我对自己十分失望,难堪地转过了头。

友人A在我背后愤怒地指责她们的犯规动作,其他同学义愤填膺地附和。

我高中的时候时常对人报以不屑的态度,不屑刻苦读书大黑眼圈,不屑和男生大声打情骂俏,不屑在课堂上和老师一唱一和,我当然也不屑她们斤斤计较一场排球赛,谁会记得这场比赛的结果呢?还不如快点回教室,她已经走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拍拍灰,打算从食堂买一根冰棍回教室舔一舔。

却在冰柜旁看到了她,她弯着腰挑选品种,脸红扑扑的,发丝混了汗水黏在鬓角,我不知道为什么屏住了呼吸,因为害怕她会有汗味,便不是她了。

她却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一刻最强烈的情绪是害怕,我害怕被她看见。

她看我,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没有任何特殊的含义。我那一刻心跳如雷,并把这一眼记了十年,许多年的晚上默默回忆轻轻把玩。

我收回所有她并不是特别漂亮的话,她姿态行云流水,五官绽放出清清楚楚的美丽,不遮不掩的清纯。

我如果说,十年了,我还把她的具体五官记得清清楚楚,这是说谎。

但是,我一直记得她的神态,她蓦然转过头时,我的心情。

十年前我为了她这一眼写下了无数洋洋洒洒的日记,我自己不忍心再度第二遍的牙酸。

十年后,我站在一个迈向三十岁的女人的角度,当年的我可能真的愿意为了她赴汤蹈火,跨越千山万水。

因为我的人生太平庸,没什么值得记住的。我愿意让我与她所有的接触变得戏剧化。

她是那样从容自然,几乎把我逼到角落里,她也是那样光芒万丈,让我晕头转向了许多年,直到现在,余韵犹存。

她拿了五六根冰棍,很利落地付钱走人。她的头发柔顺,转身的时候,只有洗发水的清香,没有汗味。

我记住了她拿走的牌子,撕开了纸,舔了一口,太冰了,第一口除了水的味道什么都没有。

高二上学期,我和她的班级体育课在一个时间段。我坐在树下的台阶上,看着不远处的她。

她正脱了外套和几个男生打乒乓球,不过球技不是很好,球在满场乱飞。

我忽然不想看了,转过头和友人A说话。圆滚滚的乒乓球却突然出现在我脚下。

她跑过来,笑容标准,比做主持人的时候还要标准,她从我手里接过球,简短道谢:“谢谢同学!”我在心里念了很多遍她的名字,那一刻也只能说,“不客气。”她又跑着离开了。

她头发略微剪短了,还是很长,她已经没有刘海了,先是被她拨到一边,又被她拨到两边,最后消失在了辫子里。

我看着她跃动的马尾辫,又翻了一页手里的化学笔记。友人A凑了过来,指正我,“这里的方程式你没有配平,这应当是2吧。”我机械地修正了。

这是我新的化学笔记,我不爱学习,上一本才写了几个字就丢了。

放在学校的失物招领处的玻璃箱子里,有想献殷勤的男同学拿去给她了,她却很奇怪,她的笔记都在书上,没有用过本子,男同学更奇怪,一翻封皮,扉页只写了她的名字——黄明佳。

然而她不叫黄明佳,最后一个字我听错了,原来她叫黄明嘉。

男同学也和我一样。她很大方,笑了一笑,“这应该是学校里有位叫这个的同学丢的。”

这个笑话在年级里流传了很久,我知道它,确是拍毕业照的那一天,友人A指给我一个个头很小的男生,给我讲了这个笑话。

我木讷地回头,“什么?”我才终于知道了她到底叫什么,我写了三年的名字没有一次是对的。

我高中没有谈过恋爱,她有没有我不知道。她有很多谈恋爱的机会,这是我以为。

她具体的作风,和男生的接触,我只能耳闻。但也确实目睹过很多次她和一些有名气的男生站在一起笑着说话,距离放得很远,动作也没有不妥。

只有一次,我在办公室接受一对一补课回来,看到她和一个高大的男生站在自行车棚里,距离晚自习放学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他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坦然地走进车棚,为自行车开锁,再悠然地骑走了它,从头到尾,我没有看他们。

我回到家,在一张白纸上写了几十个错误的名字,每一个佳,我都写得十足的认真,现在想起来,是十足的错误,认真的玩笑。

安琦平问我,“你是在哪里上的大学呀?”

我答非所问,“今天是情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