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之美(75)

“不脏啊。”

江离青一低头，顾芷晓注意到江离青脸上显出血色的掌印。

“外皮干净而已，底子里脏得很，别碰了。”

顾芷晓看着江离青搓红的手，眼眶微润。她双手握住江离青的手，用力抱着不让它游走。江离青看着顾芷晓，眼神慌乱无措。

顾芷晓嘴角漾起笑，湿润的眼睛在月色照拂下更加透亮，闪着碎光。

“江离青，我们回家吧。”

顾芷晓双手松开，转而捧着江离青的脸，委屈地「嗯」了一声，“你说得很对，这里的点心一点也不好吃，我想吃芳妈做得葱油拌面了，现在还不晚，芳妈大概还没睡。回家好不好？”

江离青孤凉的眼睛在顾芷晓的笑颜里慢慢恢复神采，点着头：“好。”

“不过，得跟你先说个噩耗。”

“是哪里受伤了？”

“不是，是——”顾芷晓把皇冠取下来，指着上面空掉的几个洞，“这个不小心被我摔坏了。不过掉的钻石我都收起来了。一起送回去是不是能赔的稍微便宜点？”

江离青看着顾芷晓认真的模样，再大的悲伤都能瞬间愈合，扬起嘴角：“你喜欢吗？”

“还行吧。”顾芷晓左右端详皇冠，由衷感叹，“真的很好看！”

“那我明天让他们修缮一下。”

顾芷晓还在回味这个皇冠的尊贵，结果被江离青打断：“修缮？不退回去吗？”

江离青勾了下顾芷晓的鼻子：“这一身都是你的私有产物。”

“真的吗？”顾芷晓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离青。

江离青郑重地点了点头：“不仅这一身，那天试穿的所有都可以一直挂在你的衣物间。”

顾芷晓受宠若惊，眨着眼睛：“啊？我还以为是要一起退回去，所以才暂时放那里。”

“张卉雅没和你说吗？”江离青问。

顾芷晓托着下巴细细回想，试完衣服后和张卉雅把那些礼服一起挂在衣物间时，张卉雅好像是说了一句让她随便穿之类的话。

但她当时以为张卉雅是想坑江离青的钱，当句玩笑话听了。

顾芷晓瘪了瘪嘴，把皇冠一下就放在江离青手上，偏着头哼了一声。

江离青紧张起来：“生气了？是我做错了？”

“自然！”顾芷晓转过来，“你应该直接和我说的。张卉雅那家伙从小在传达旨意那一块就不靠谱。害得我试衣服就跟偷穿一样，缩手缩脚的，都不敢大张大开。”

“对不起，我错了。”江离青手放在顾芷晓脸两侧，“不过为什么不敢？”

“张卉雅说最便宜的都要四十万，礼服那么脆弱，我怕一不小心，一百万就出去了。我肯定付不起，就只好让你当这个冤大头，我又最怕欠——”

江离青低下头，额头相触，顾芷晓的话卡在嘴边，说不出口。

“对不起，是我错了。”江离青指腹轻轻摩挲着顾芷晓的耳垂，触感柔柔软软的，“我保证以后我们之间没有传声筒，我也绝不假手于人，任何事情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顾芷晓的耳朵蹭得窜上红晕，江离青的指腹被染烫，但他不舍松开，贪心得摸着。

顾芷晓小心地往上看，对上江离青情绵意浓的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下是缩小版的她。

呼吸机制又宕了机。

江离青的鼻息悉数扑在她脸上，温温热热，倒是不痒，细细闻，有淡淡的树叶清香。

江离青主动拉开距离，顾芷晓脑袋有些撑不住，强制恢复呼吸。

江离青把皇冠小心别在顾芷晓头上，说：“我们回家。”

顾芷晓笑着点头，向江离青伸出手。他的手下意识擦着衬衫，揉搓了很久，看着顾芷晓没有收回去的想法，手抓紧又松开，覆了上去。

两个人同时站起来，但顾芷晓由于站得太久，加上没吃晚饭，以及今晚情绪起伏过大，站起来后眼前一片黑，脑袋晕沉。江离青及时伸手护住她不稳的身体，人顺势靠在身上。

顾芷晓晃了晃脑袋，看向江离青的眼神还有些迷糊：“不好意思，我蹲太久就会这样。”

“以后不会再让你蹲着了，至少不会因为我。”

“没事的，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江离青拢了拢放在顾芷晓背上的手，但始终隔了些距离。顾芷晓在江离青怀里站了会，眩晕消失得无影无踪，拍了拍江离青的肩膀，说：“我没事了。”

“好。”江离青松开手。

顾芷晓往后退了点距离，指着岩石提醒道：“衣服。”

江离青转身拿起放在岩石上的外套，看到放在地上的高跟鞋，蹲下身看到顾芷晓露出来的一点脚丫，粉粉嫩嫩。

江离青仰头，问：“怎么没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