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之美(54)

“确实挺好的。”

张卉雅越看越激动：“还有吗？还有吗？”

“院子的风景也不错。”

“看看看！”

顾芷晓打开门，身临其境和俯瞰，感觉完全不一样。她带着张卉雅把前院仔细看了个遍。

藤架前鱼池里的金鱼，正摇着尾巴在粼粼的水下划起涟漪。

喷泉里不知名的观赏鱼，摇头晃脑地左右摆动，围着喷泉中柱转圈，背上的条纹奇特又好看。一旁的一排花架上，花瓣簇着花蕾，掩光挡风。

风车茉莉、日香桂花、扶桑。

都是张卉雅告诉她的。

都是四季常开的观赏花。

别的，张卉雅的开会时间到了，没来得及给她普及知识。

顾芷晓收下手机，坐在藤架下的藤椅上。

藤椅很新，没有摇晃的吱呀声。

习风而过，葡萄叶翻起，爱捉迷藏的葡萄败下阵来，翠绿饱满。

“要是变老了，我的生活是不是也会这样？”

顾芷晓坐在藤椅上自言自语，“不需要这么大的房子，但一定要有一个葡萄藤，藤下有把藤椅，坐上去，优哉游哉地过完最后的几年。嗯，想想就开心。”

顾芷晓一想就想到了下午。

江离青回来拿份文件，正巧看到院子里的顾芷晓，安静地躺在藤椅上，身上盖着毯子，在暖洋和煦的春风里享受难得的下午。

这是江离青在院子里摆上藤架的原因。

他觉得，顾芷晓会喜欢藤架下的惬意。

江离青抱起顾芷晓。

他抱顾芷晓的次数寥寥，一直没注意过顾芷晓躺在他怀里的模样。

顾芷晓本身不算很矮，身高有163，但在他怀里娇小的就剩一团。江离青看着，眼睛里的笑意溢到顾芷晓脸上。

江离青把顾芷晓送回卧室，关上大开的窗户，只留出一点空隙，才去隔壁卧室拿上文件，下来时碰到买完菜回来的芳妈。

“江先生，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拿点东西。”

“哦，好。路上小心啊。”

江离青点点头，走到门口，又转身走到厨房，问：“芳妈，我太太吃饭了吗？”

芳妈转过身，说：“吃了，不过就吃了一顿。买菜前想问要不要吃点东西，结果就躺在椅子上睡着了，看这孩子睡得安逸，天气也不是很凉，就没叫醒她。”

“好，辛苦您了。”

“不会。”芳妈问，“江先生，晚上还是六点回来是吗？”

“对。如果我太太饿了，让她不用等我。”

“好的，那江先生您一路小心。”

“嗯。”

江离青走出院子，进车前望了眼顾芷晓卧室的方向。飘荡无依的灵魂跟着四海八荒而来的风顺着窗隙，擦着窗帘，稳稳落在床面。

由身至心，从来没有如此安稳。

顾芷晓睡醒后，从芳妈口中得知是江离青把她抱进的卧室，对江离青的感激更深一层。然后去二楼收拾剩余的箱子。

只有三个，不是很重。

顾芷晓把它们一一推进卧室。

基本上都是些小东西。从未停下收藏脚步的杯子、皮卡丘的小摆件、各种装饰品。

等她把东西都安置好后，偌大的房间像是缩小了空间。比起上午空阔的让人窒息，现在的空间正好。

顾芷晓环顾四周，满意地打了个响指，转身推门，看到楼梯口的江离青，主动打着招呼：“你回来了。”

“嗯……”江离青走上来，问，“饿了吗？芳妈说饭菜都准备好了，你们先吃，我收拾一下。”

“好。那你快下来，我们等你吃饭。”

顾芷晓没有想过，自己出于礼貌的一句话可以让江离青慌了神，久久之后才点头：“好。”

“嗯，那我先下去了。”

“那个——”

顾芷晓还没来得及下楼梯，听到江离青的声音，转过身问：“叫我吗？”

江离青点头，看着顾芷晓等待他声音的眼睛，低眉微微舔了下唇，再抬起看着顾芷晓，说：“这里离北华远，也没有直达的公交和地铁，这段时间我送你上下班，行吗？”

顾芷晓没有直接回绝，认真想了想，问：“会耽误你上班吗？”

“不耽误。”

顾芷晓灿灿一笑，点头：“那好啊。我周一到周五早上八点半前到学校，四点半下班。”

“好……”江离青笑着点头，“我记住了。”

顾芷晓把白天散着的头发盘成丸子，圆圆的一颗，很合她的脸，可爱又有气质。

江离青看着她一阶一阶往下走，在她走下最后一阶楼梯后，转身回了卧室。

吃饭从这一刻起，于江离青不再只是果腹的途径。

是一家人在一起的象征。

他没有自作多情。

顾芷晓在下面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