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恒又为那女子愁苦,李澈有点心虚,现在他似乎能体会媛媛的心情了。
他也不敢告诉顾恒真相。
难道要告诉他,你喜欢的女人其实是无极门的余孽?还是说,你喜欢的人早就有心仪之人了?
朱媛媛或许是考虑到不想给林玉蝉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但何尝不是为了顾恒着想?
就如顾恒说的,欺瞒,有时候的确是不得已而为。
这样一想,李澈心里稍稍舒服了些。
人就是这样,一旦钻了牛角尖,想到的都是不好的事情,一旦解开了这个结,很多事情就慢慢地理顺了。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主动,并没有给过媛媛拒绝他的机会。他不敢去想,自己的所做所想是否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不过,他不会再勉强她,他要的是媛媛的真心,而不仅仅是在一起,却貌合神离。
“有缘自然会相见的。”李澈反过来安慰顾恒。
顾恒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我和她的缘分太浅。”
三天后,朱媛媛去凤台阁之前,特意来到齐王府,她没进去,只是远远地看着这座她曾经呆了两个月的地方。
已经是第四天了,已经超过了他们曾经约定的最长的生气期限,可李澈一直没来找她。她去过礼部,礼部的人说他身体不适,请假了。
现在她站在这里,依然记得从这个大门进去到吟风轩的路线,可她却只能站在这里。
以前她不知,想见他一面竟是这般困难。
当然她也可以找顾恒,可她不想再让人看她的笑话。虽然她知道顾恒不会笑话他,其实是她自己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也有她的骄傲,他们都是骄傲的人,或许不介意在彼此面前低一下头,但在外人面前,宁可打落牙齿和血吞,也要昂着高贵的头颅。
等了好一会儿,再不去凤台阁就要迟到了,朱媛媛这才黯然转身。
这几天,朱媛媛的情绪低落,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往往是消极怠工,但朱媛媛正好相反,空下来,只会让她满脑子胡思乱想,所以,她跟个拼命三郎一样努力工作,不让自己有喘息的机会。
一进编修房,就把自己埋在书堆里奋笔疾书,不说一句话,不喝一口茶,屁股都不挪动一下,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下值。
吴启山都看出她有些不对劲了,沉默寡言,脸色苍白。这小子不是心理上有问题,就是身体上出了毛病。
虽然他最擅于压榨手下,那是在可压榨的范围之内,年轻人嘛,多干点又不会怎么样。
但明显的,杨晨这样的状态就好比一根绷的太紧的弦,要是一味拉扯,是会断掉的,要适时的松一松才行。
于是,中午吴启山把朱媛媛派去了印刷社,去看看那边的进展,今天就不用回编修房了。
意在放他半天假。
朱媛媛去了趟印刷社,那边还在排版,没什么特殊的问题,老吴又不让她回编修房了,朱媛媛就准备去绸缎铺。
走着走着,蓦然间,发现自己已经走过头了,而前面不远就是绿柳巷。
想起来自己这几天都没来看玉蝉姐,朱媛媛重重地吐了吐了口气,径直往巷子里走去。
而此时,李澈就坐在南宫墨宇的客厅里。南宫墨宇和林玉蝉俱是警惕的看着李澈。
齐王造访已是让人意外,而李澈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我要见林玉蝉。”
☆、第238章 为什么帮我们
人家已经指名道姓了,林玉蝉自然不能不见。
于是,这会儿客厅中,三人沉默而座,心思各怀。
李澈是有备而来的,但是见到林玉蝉的那一瞬,他还是惊呆了,朱媛媛和林玉蝉,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一样的是气质,神态。
“你到底是朱媛媛的什么人?”李澈问道。
现在若是有人对他说,朱媛媛和林玉蝉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是打死都不信。
林玉蝉神色依旧,语声淡淡:“朋友。”
“朋友?你觉得这样的说辞,你自己会信吗?”
“我也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林玉蝉道。
“这不可能,你是何方人氏,你父母双亲在何处?”李澈追问。
南宫墨宇一直不说话,但他的眉头已经微微皱了起来。他不喜欢李澈这样气势凌人的语气,尽管他知道李澈是出于对朱媛媛的关心。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一直忍着。
林玉蝉的眼神越发冰冷,她不想跟一个她不熟悉的外人提自己的身世,更何况对方是用这样一种审问的语气。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李澈直视着她,一字一顿道:“因为朱媛媛是我最珍惜的人。”
话很简单,但给人的冲击力不小,她是我最珍惜的人,所以,我有权过问任何有关于她的事情。
“不管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她于我而言,都是最珍惜的人。”李澈补充道。
林玉蝉的眸底划过一抹意味难辨的神色,沉默许久,说:“我是个孤儿,我是我师傅捡来的,所以,我对我的过去一无所知,所以,我帮不了你。”
这样的回答,真的让人很失望,他之所以没有动他们两,不仅仅是看在朱媛媛说他们是她的朋友的份上,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林玉蝉或许会是媛媛的亲人。
答案是让人失望的,但李澈看得出来,林玉蝉没有撒谎。
李澈也沉默了许久,说:“我希望你们能离开京都,不,不是希望,而是你们必须离开京都。”
南宫墨宇道:“齐王殿下应该没有立场或是权利决定我们的去留!”
李澈看着这个和他一样年轻,优秀的男子,丝毫没有轻视的心思。
相反,他很佩服这个人,在朝廷如此大力度的剿杀之下,无极门中,唯一毫发无损的就是墨玉堂,这个神秘的情报组织。据抓到的无极门余孽供述,墨玉堂的情报网不仅遍布卞唐,甚至还把触手延伸到其他几个国家。
而这样一个庞大而神秘的情报组织的头头,此刻就坐在他面前,就是这个叫南宫墨宇的年轻人。
“以你的头脑,应该知道,我是有立场也有权利请你们离开的。”李澈说。
南宫墨宇的眼中顿时盛气一股子凛冽的杀意。
李澈不为所动,慢悠悠地说:“我如果要对付你们,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们说话,不是请你们离开,而是叫上禁军,五城巡防司包围这里。”
南宫墨宇眼中的杀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片刻间已经恢复先前的平淡。
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他还不明白李澈所持的是什么那他就是傻瓜了。
“我们只想做个普通人。”南宫墨宇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我能知道一位墨玉堂堂主一位青玉堂堂主躲在这座不起眼的小宅院里,你们能保证别人不知道?”李澈道。
林玉蝉目光如刀,冷声道:“是朱媛媛告诉你的?”
李澈望向她,嘴角牵出一抹讥讽地笑容:“你这样的想的话,就有点对不起她了。”
林玉蝉略有些尴尬,她不是真心要怀疑朱媛媛,实在是,知道她们身份底细的只有朱媛媛。
“你们以为你们的善后工作做的很到位?退出的很彻底?有人供出了你,还画了你的肖像,若不是顾恒提到遇见一位跟媛媛长的很像的女子,我甚至都要怀疑那画像中的人是媛媛了。”
林玉蝉和南宫墨宇对视一眼,眼底皆是一片震惊。
他们的确以为清理的很彻底了,谁知还会出这样的事。
“画像我已经做了修改,但那人现在在赣州,朝廷已经下了旨意,要将此人押送至京都,你们自己去想办法!这次手脚要干净点。”李澈道。
“为什么要帮我们?”南宫墨宇心中疑惑,身为皇族,不是应该痛恨无极门的吗?无极门成立以来,可是刺杀了不少皇族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