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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经年(91)+番外

医生说过,乳腺癌这个病,跟情绪的关系非常大,这些年他妈历经的压力可想而知,在接受治疗的期间,他怎么能忍心再让她承受那些重担。

可要让他回去面对那样的宋居寒……

孙晴见何故脸色惨白,反过来安慰了几句,那份滴水不漏的坚强,着实让人佩服。

何故没有办法,嘱咐她注意休息,就去接素素了。

素素大约也看出了何故心情不好,一路上没有闹腾,只是在快到家的时候,突然小声说:“贺一哥哥怎么不来找我玩儿了?”

何故轻声道:“他忙。”他已经焦头烂额到无暇去顾忌周贺一。

素素失望地“哦”了一声。

何故看了她一眼,想着她这么小,却要经历一系列痛苦的变故,顿时有些心软:“过几天有一个很帅的哥哥来找我,你可以和他玩儿。”

“谁呀?”

“庄捷予,你知道吗?”

素素瞪大眼睛:“怎么会不知道!我以前还以为他也是你男朋友呢。”

何故敲了敲她的脑袋:“什么叫‘也’。”

素素吐了吐舌头。

何故茫然地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车辆,心如刀绞。

正在抗癌的母亲和年幼的妹妹,他该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几天后,庄捷予回国了,听说有不少粉丝去接机,何故也不好去凑这个热闹,就让他空闲了再给自己打电话。没想到庄捷予精力极其充沛,坐了六七个小时飞机,落地开机第一通电话,就是让何故来接他去吃火锅,他想吃火锅想疯了。

何故只好答应。

把素素送到了上课的地方,他准备去机场的时候,收到了一条微信,是周贺一发来的,他点开一看,是一大段话:何先生,你好,我是贺一的朋友,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你可能是他在国内唯一可以寻求帮助的人,他现在在拘留所,你可不可以回我一个电话?

何故脑子嗡得一下。

拘留所?!周贺一?!

何故赶紧拨通了周贺一的号码,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子,声音非常着急:“何先生。”

何故沉声道:“别着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他……贺一他打了人,被抓起来了。”

“打了人?他跟谁打架?”

“是个明星,宋居寒你知道吗?”

何故呆住了:“宋……居寒?”

“对,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自从那天喝酒回来之后,就特别不对劲儿,有一次我还看到他好像哭了。昨天晚上他一个人出去了,手机、钱包、钥匙,一样没带,然后今天就从警局给我打电话了,我……”她哽咽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哪个警局,我现在过去。”

她说了个地址。

“你带上他的证件,在那里跟我汇合。”

“好。”

何故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一般地烦躁和担忧。

周贺一打了宋居寒?

他怎么会这么傻!他怎么打得过宋居寒,他怎么惹得起宋居寒!

何故调转车头,一边给庄捷予打电话,说自己有急事去不了了,一边猛催油门,恨不能早点赶到。他无法想象周贺一现在会有多难受,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子,因为一时冲动,在异国他乡被拘留……这可能直接影响他的学业和前途。

赶到警局,就见门口站着一个短发的女孩子,身上带着夸张的朋克饰品,模样俏丽中带着几分帅气。

一见何故下车,她就跑了过来:“何先生,你是何先生吧?”

何故道:“对,你叫什么名字?”

“蛮蛮。”她把证件和周贺一的手机递给何故,哭丧着脸说:“贺一会不会被抓起来啊。”

“我要先了解情况,你先别慌。”

“他怎么会和宋居寒起冲突的,我简直没法想象……”

何故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回家等消息吧。”

蛮蛮点点头:“何先生,你要帮他呀。”

“我会尽全力帮他。”

何故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警局。他说明来意后,警察让他见了周贺一。

周贺一慢腾腾地出来了,他鼻青脸肿,一脸地颓丧,见到何故,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何故一阵难过,低吼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周贺一咽了咽口水,闷声道:“我想教训他。”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作为有多荒唐、多幼稚!一旦留下案底,你可能会被永久禁止入境,你还可能会被学校拒收,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有什么好想的!”周贺一也火了,“难道任那个王八蛋欺负你吗,你能忍,我忍不了!”

何故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放缓了语气:“我是个大人,我不需要你帮我解决我的问题!”

“我也是个大人,我做的事,我能承担后果,我不后悔。”周贺一冷哼道,“我狠狠揍了他一顿,真解气。”

何故又气又急,干脆不再理他,跟警察说想把人保释出去。

警察却说要等宋居寒的伤情鉴定下来之后才能讨论可不可以保释。

何故不太懂这方面的法律,但他觉得宋居寒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周贺一,若是有心想整治,宋居寒那样的人,有数不清的法子,周贺一的前途,很可能会毁在这里。

他被宋居寒伤得体无完肤,尚且不敢兴起报复的念头,因为他知道,那只会让他和他的家人境况更差,周贺一却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如果这件事被宋河知道了,一个小小的打架事件,也可能变成让周贺一后悔终生的错误。

他无奈之下,安慰了周贺一几句,离开了警局,现在去找律师、找关系,都没有意义,他知道他应该去找谁。

周贺一做的,对他来说就是那临门一脚,把他彻底推向了那个他从内心深处抗拒的人。

来到宋居寒家,何故麻木地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人是小松,他看到何故,表情有几分古怪,小声说:“何故哥。”

何故眼神空洞,几乎没有正眼看他:“他呢。”

“寒哥在里面养伤呢。”

何故径直走进了卧室。

宋居寒正靠坐在床头,呆滞地看着窗外,他头上蒙了一圈白纱布,脸上还有几处淤青。

小松在何故身后关上了门。

宋居寒扭过头来,看不出喜怒:“我知道你会来。”

“放过他吧。”何故轻声道。

宋居寒微眯起眼睛:“你不问问我伤得怎么样?”

何故平静地就像在谈论天气:“放过他,放过勤晴,你让我做什么,我做。”

宋居寒揪紧了被子,咬牙切齿地说:“你对他可真是情真意切啊。勤晴我可以放过,但他,不可能,我没把他打残废,就是给你面子,我要让他在里面待着,给他足够的时间忏悔碰了我的人!”

“宋居寒!”何故厉声道,“你也袭击过他两次,你们就算扯平了,何必咄咄逼人。”

“那个傻逼拿着棒球棍从我背后偷袭我!”宋居寒怒吼道,“医生说要是打偏一点,我可能会残废,你一点都不在乎吗!从进门到现在你他妈的只关心他会怎么样,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样!”

何故冷漠地说:“你看起来挺精神的。”

宋居寒气得眼圈发红:“你想让我放过他,行啊,你……你他妈脱光了爬床上来。”

何故顿了一下,开始解衣服扣子。

宋居寒瞪直了眼睛,抄起枕头扔在了他身上:“去你妈的!”

何故恨得想杀人:“你到底他妈的想要什么!这不就是你要的,你费尽周折搜集勤晴的资料,不就是要这个吗!”

“不是!”宋居寒声音已然嘶哑,“我要的不是这个,我要的他妈的是你的心!”

“你也配?!你是不是忘了那天在酒店你做了什么?”

那一瞬间,宋居寒的表情好像要哭出来了,他咬着嘴唇低下了头:“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到你们在一起,我气疯了……”

“宋居寒,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那天说了,你无非就是想睡我,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让你操我,操到你腻歪那天为止。”何故缓缓走了过去,突然,一把抓起了床头柜上的水果刀!

宋居寒脸色一变,伸出的手却强制地顿在了半空中,他突然想知道,何故会干什么,何故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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