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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经年(37)+番外

宋居寒微眯起了眼睛:“哦,是吗。”

冯峥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放在了餐桌的转盘上:“何故,你的钥匙。”

宋居寒和何故脸色均是一变,宋居寒暗暗握了一下何故的肩膀,何故疼得差点没当场叫出来,他强忍着疼痛,轻轻转动转盘,那钥匙就像个定时炸弹一般,缓缓地靠近,最后停在了他面前。

他刚要伸手去拿,宋居寒却率先一步拿走了钥匙,用手指拎在眼前,轻飘飘地说:“这钥匙真眼熟啊,不会刚好是你的车钥匙吧。”

那钥匙上印着硕大一个路虎的标志,宋居寒这是明知故问,那话里藏刀的口气让何故心直往下沉,何故接过钥匙,低低地“嗯”了一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宋居寒没法发作,他坐正了身体,头微微下垂,挡住了自己眼中的冰冷和深沉。

宋河一直在观察着他们,徐徐开口道:“何故是吧,你前几天和Vanessa吃饭了?”

何故不卑不亢地说:“是的。”

“嗯,她难得吃顿像样的饭。”宋河道,“居寒,你怎么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

宋居寒笑了笑,道:“各位,这是南创的高级工程师,叫何故,是我很好的朋友。”

他刻意加重了“很好”二字,听得何故有些不舒服。

“今天主要是请小冯吃个饭,谈谈我们的电影。”宋河朝冯峥抬了抬下巴,“我跟他爸爸认识几十年了,小冯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都能和我做生意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冯峥适时地恭维了宋河几句。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很快,一桌奢侈的餐宴会就摆在了眼前,何故却没有半点胃口,光是待在宋居寒身边,他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股锋利地怒意,让他如坐针毡。

酒桌上开始互相敬酒了,冯峥端着酒杯潇洒地走了过来:“居寒,何故,我敬你们一杯。”

何故站了起来,宋居寒却坐在椅子里没有动,只是抬头瞪着冯峥,冯峥就跟没看见似的,自顾自地碰了碰何故的杯子,笑着说:“本来还想亲自给你送过去,这样反而省事儿了。”

何故脸色有些苍白,只好说:“谢谢。”

“有空去多配一副钥匙吧,这样多不方便。”

“是想配来着,最近太忙,就给忙忘了。”

冯峥调笑道:“你也会忘事儿啊,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

俩人之间那熟稔的样子,简直是火上浇油,把宋居寒心头的火撩拨得越来越旺,他也站了起来,开门见山地说:“冯峥,何故的车钥匙怎么会在你哪儿。”

何故抢着想要解释,却被宋居寒一眼瞪了回去。

冯峥嘴角含笑:“哦,是这样的,上周末我和何故出去玩儿,何故喝醉了,我先让司机把他送回了家,又让司机把他的车开到了他的小区,结果我司机糊涂了,把车钥匙带走了,这不,今天要不是正好碰上,我打算明天亲自给何故送去呢。”

宋居寒的胸膛用力起伏了一下,拳头在背后握紧了,他慢慢扭过脖子,一双眼眸深不见底:“原来你们上周末见过了。”

何故只觉得背脊发寒,为正常的交际撒谎已经够可悲了,更可悲的是还被拆穿了,当面的。

冯峥似乎还嫌不够,继续往上添柴火:“何故,你上次可是醉得够彻底的,你看着挺瘦的一个人,喝了酒怎么那么沉,我都差点没抱动你。”

“我去趟卫生间。”何故实在待不下去了,四周萦绕着宋居寒和冯峥那股针锋相对的气氛,他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他匆忙放下酒杯,走进了卫生间,并下意识地反锁住了门。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额上直冒虚汗。他甚至不太敢回忆宋居寒的眼神,幸亏是这么多人在,否则以宋居寒的脾气,恐怕要把桌子掀了。

可这顿酒局早晚都要吃完,之后他该怎么办。

何故发现自己头一次如此地紧张,连多年修炼出来的淡定都有些按不住了。

冯峥……冯峥是故意的吗……

第26章 最新更新

何故用水泼了几遍脸,脸皮的热度下去了,大脑也跟着清醒了几分。

他整了整领带,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你在害怕什么呀何故,最坏的结果,你不也早已经准备好了。

何故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外面,一桌子人还在聊天、喝酒,冯峥已经返回了自己的位置,正在低头看手机,看到何故出来,抬眼一望,那双眼睛漆黑而明亮,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宋居寒也回过头,用一种仿佛在看着猎物入笼般的恶狠狠地眼神。

何故扫了他一眼,坐回了他旁边的位置。

宋居寒微微偏身,在他耳边面带微笑地说:“你他妈的敢骗我。”

何故没有吭声,而是给自己满上一杯酒,站了起来,不卑不亢地说:“宋总,各位长辈,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留在这里也扫大家的兴,就想先回去休息了,我自罚一杯,抱歉了。”何故不等他们反应,仰头干了满满一杯的红酒。

冯峥温言道:“身体不舒服就别喝太多了。”

有个老总附和道:“是嘛,不舒服就回去吧。”

宋河用审视地目光看着何故把酒喝完,然后平淡地说:“那你就回去吧,身体要紧。”

何故点了点头,看也没看冯峥和宋居寒,转身走了。

背后突然传来啪地一声脆响,伴随着几声惊呼。

何故顿了顿,回头一看,宋居寒把酒杯捏碎了,玻璃碴子碎在他手间,红酒洒了一身。

宋河皱眉道:“你怎么搞的。”

宋居寒笑笑:“酒杯太薄了。”他拿过毛巾开始擦。

“手伤着没有?你下个月就要开演唱会了。”

“没有。”宋居寒甩了甩手,那上面红色液体横流,也分不清是酒还是血。

何故心脏发紧,他抿了抿唇,还是走了。

打车回到家,何故冲了个澡,开始处理工作,在这种心神不宁的时候干活儿,效率自然高不起来,最后他烦躁地关掉了电脑。

看了看表,九点多了,以宋居寒的性格,估计快到他家了。

他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星星灯火,突然产生一种难言的孤独。

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没有像他这样矛盾的人,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当然,他从不觉得自己可怜,无论是得与失,喜与悲,大多都是他自己选的。

只是今晚不知怎么了,他突然想见见他妈,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一方面,确认她过得好,另一方面,想看看是不是人只要拼命努力,就能如愿以偿。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避免去打扰她,潜意识里,他可能在躲着她,她也在躲着自己,母爱对他来说是个非常抽象的词,让他具化不出细节。

这时,走廊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家里非常安静,那脚步声清晰而急促,紧接着,是钥匙插进钥匙孔并旋拧的声音。

何故站了起来,他感觉血液翻涌,温度如流水一般倾泻出身体,他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扇门。

门被打开了,宋居寒带着一身比寒冬还要凛冽地煞气和浓浓地酒气走了进来,右手还缠着几圈刺眼的白纱布。

何故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眼神闪动,嘴唇微微抖了抖。

宋居寒握紧了拳头,看着何故无措惶恐又要强装镇定的样子,突然就有一丝心软,他脸上的肌肉有些扭曲,强忍着那股澎湃的怒意,慢腾腾地脱下外套,想借这时间冷静哪怕一点点,可酒精在灼烧着他的血液、他的思维,他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宣泄。

何故也不说话,只是那么站着、看着。

脱到最后,宋居寒终于控制不住地把那厚厚地羊绒长大衣摔在了地上,牛角扣撞击木地板,发出沉重的声音,他咬着牙,寒声道:“你答应从今往后再不和冯峥联系,今天的事我放过你。”

何故深吸一口气:“居寒,我骗了你,是我的错,但你限制我正常的交际,这不合适。”

“不、合、适?”宋居寒表情有几分狰狞,“为什么偏偏是冯峥?你说你和顾青裴只是同事,我姑且相信你,冯峥以前和你是什么关系?他现在对你又是什么态度?你他妈瞎吗看不出来吗!”说到最后,宋居寒已经在吼。

何故感到心脏发颤,他沉声道:“他对我是什么态度,跟我没有关系,居寒,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这么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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