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别离(10)
扶鸢的脸色相当不好,却也不敢违背沈思潜,尤其是外面还站着那么一个面硬刀冷的侍卫,只得跑到这儿来将人带过去。
“大人指明要你伺候,替大人更衣擦拭,算了,你更完衣就赶快出来,大人不喜其他女子近身,你谨慎些,别惹恼了大人。”
她越想越觉得气恼,说话都带着挥之不去的郁气。
曾囿离看了眼床上仰躺着的男人,似乎真的醉得厉害,头朝里歪着,床边还放着一盆水和棉布——扶鸢东西都准备好了,大概也没想到沈思潜不让她近身。
曾囿离矜持地微笑说,“是。”
“既然大人要我照顾,那扶鸢姑娘正好可以去休息一会儿了。”
扶鸢咬了下牙,“没关系。我在这看着就好,免得大人找人找不到。”
这个时候她怎么能放任曾囿离一个人在这里?!
曾囿离没再理她,她没伺候过别人,从门口到床边短短的几步路在想该从何做起。
停在床边,曾囿离弯下腰,想了想,问,“大人,我给你更衣好不好?”
没有人会这样跟醉酒的人对话。
曾囿离实在是不会伺候人,更何况眼前的人她琢磨不透,心里忌惮,不想离得太近。
现下问了,只要沈思潜说句什么,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便扭头回去睡自己的觉去。
“更衣?”
沈思潜睁了下眼睛,眼中混沌地似乎看不清人似的,含混地笑了声,而后竟然伸手一把拉住她的衣袖。
“好啊,你亲手来。”
曾囿离静默片刻,“大人,我不知分寸,怕伺候被不好。还是让……”
沈思潜闭了眼睛又不说话了。
曾囿离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手在空中僵住,思考着该从何处下手,就突然被腕间的手带到沈思潜的腰间,他握着她的手腕摁了摁,“这儿。”
“……”
腕间松了力道,曾囿离弯腰替他解宫绦。
宫绦堪堪松开,那系的端正的长袍一时散了开来,曾囿离想将其抽出,奈何沈思潜压的实,动弹不得。
她只好弯腰,问,“能否动一动?”
他这样躺着,也不好脱衣啊。
沈思潜掀了眼帘,看她一眼,手肘顶着床板,抬起小臂便能直接碰到她的腰了。
曾囿离还未等到回话,正想粗暴一些了事,谁知道一只手揽上她的腰,再一使力竟然将她整个人揽着翻进了床里!
曾囿离一时不察,撞在了床板上,顿时闷哼了一声。
“大……”
随即便被捂住了嘴。
扶鸢还在门口震惊地看着。
她本想看着曾囿离,不让她逾越,谁知道……
沈思潜翻身本想装作一副将她抱住的假象,谁知道这小姑娘上了他的床,一瞬间眼睛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一双细直的腿便开始往他身上踹。
“……”沈思潜想他好像找错人了。
曾囿离回过神来,只见身边人挪了下,将她的腿死死压制住,头埋在她颊边的枕头上。
那宽袍大袖挡住曾囿离大半身子,如此一看,便仿佛成了一体似的,让人不禁怀疑那长袍之下是副怎么样的暧昧光景。
“关门。”沈思潜动了动说。
门口的人踌躇许久,没等到沈思潜放人,反而看到被扔下床的外衣。即便她再恨再怨,也不得不承认,大人对曾囿离是不一样的。
门被人合上。
床上二人四目相对,沈思潜身上酒气浓重,应该是有些醉了的,但还没有醉得那么严重,眼中依旧澄静。
骗人的啊。
演得倒是不错。
难怪沈思潜会叫她来,想必今夜若真的是扶鸢照顾,怕不是今夜就得自己爬上沈思潜的床。
曾囿离上下动弹不得,又不能说话,只能冲着沈思潜眨巴眼睛。
大人,你看,戏演完了,是不是得放开我了?
第7章(已修)
曾囿离不信他不知道她如今在沈府后院是什么样的处境。
他只是热衷于给曾囿离找不痛快。
沈思潜没急着松手,他就这么歪着头好整以暇地看她,手从她的脸上离开,她登时吐了一口长气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思潜是要憋死她。
沈思潜心底一哂。
“大人在自己的府邸里还要做戏给别人看吗?”曾囿离抬眼看向他,“看来,即便是丞相的府邸,也没有那么安全。”
说着话,曾囿离试探性地动了动,好提醒着身边的人,她这胳膊腿还被压着不能动弹呢,别光说话把这事给忘记了。
“天子脚下,没有一座府邸能固若金汤,”沈思潜垂眼,修长漂亮的手指隔着轻薄的布料,沿着曾囿离的腰间摩挲,“至于做戏……”
他很轻地勾了下唇角,将那话的尾音拖得长,问,“谁告诉你,我是在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