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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宋(40)

家丁回答:“小的刚在街上,突然听人喊走火了,回头一看,好大的烟从衙门位置飘出来。跑近后还有一些明火。小的马上就回去禀告老爷。”

“这一手真绝。”刘三道:“老爷,这小子恐怕不是善茬。”

“怎么说?”

“阳平面上,人人都知是老爷您做主,他来谁知道他是谁?这么放一把火,就是告诉大家,阳平有县官了。”

刘四女轻轻一笑:“这就叫不是善茬?应该说小孩子急功。这呆久了谁不知道他是县官?这么快就按捺不住要摆现自己。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回府。”

……

第二天,刘四女就知道自己错了,衙门口竟然贴出了告示:文房失火,本县之内所有衙役名册被烧毁。三天之内,所有在册衙役、县尉、县丞(建康狱丞)到衙门重新造册。如有未到者,以擅自离职处理。

这下身为衙役的龙头县尉、县丞两人可就慌了。这要不要去造册呢?不去造册以后就没身份了。当然刘家是吃好喝好,但是你要没了那身份,人家还会给你吃好喝好吗?要说人家是知县,只要文书吏部一递,自己也就和朝廷没了干系,以后再敢穿衙门里的衣服出来,那可是冒充官差。一干衙役围了两人问:“怎么办?怎么办?”

“我们去问刘老爷。”

刘四女也是头疼,没想到这小子出这么一阴招,三个儿子是指望不上了,只能和刘三商量,最后决定,去!

……

“参见大人。”一干衙役和县尉、县丞约好一般出现在公堂。

欧阳正摆现官服,左右看看后问:“觉着帅不帅?”

“……”一阵沉默后,一名衙役牙疼一般哼道:“帅。”

“哎呀!这小子有眼光。叫什么?”

“张大牛。”衙役老实回答。

“欧平!”

“在!”

“给他造册,他就是……你要当县尉还是县丞?”欧阳坐下来问。

欧平没等他说话拿册子念道:“县尉每月俸禄五贯,县丞每月俸禄六贯。”

哇!所有人一片惊叹,原先就一贯左右的工资,直接翻了五倍。张大牛立刻喊道:“卑职当县尉。”有自知之明,县丞是文官。

“记上!”欧阳笑咪咪再问:“本官是不是特亲切?”

“是!”几乎所有人一起回答。

“这个……”欧阳愣了一会,你们也太踊跃了吧?

欧平在一边提醒:“大人,只能有一名县丞。”

欧阳问:“那怎么办?”

欧平:“明天再说?”

欧阳一拍惊堂木道:“退堂,明天辰时再议此事。”也不甩一群衙役,自己走人。

欧平交代:“非衙门造册人员,非有事不得在衙门停留,各位自便吧!”说完他也走。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欧阳到唯一干净的小屋,脱了官服道:“我还以为多少有一两个能用的人。”

“即使先前能用,这么几年过去,也早就没用了。”欧平问:“少爷,现在怎么办?”

“等老刘家应招呗!”欧阳呵呵一笑:“当然我们也不能闲着。”

……

第二天辰时末,没有一名衙役到来。欧阳知道刘家是准备和自己干到底了,他也不着急,和欧平出去闲逛。这么几天下来,再加翻看一些典籍,欧阳算是了解了阳平全貌。要说宋朝确实不凡,竟然有将近20%人口是县城人口,30万人口的大城市有三十多个。当然,这个不会是阳平。(可以YY下,如果没有外族入侵,中国将能早一千年进入资本社会。)

阳平是个中等规模的县城,县城有人口五万,下辖八乡六十一村,农村人口20万。徽宗年代,宋朝人口将近五千万。阳平有二十五万人也不奇怪。每乡每镇有乡役,设户长、耆长,有里胥这样的乡兵差役。村一级一般不干涉,或者是欧阳大伯这样的族长当里正,或者是一些有威望的长者担任日常鸡毛之事的裁决者。不管户长、耆长平时一般都不管事。真有事他们也处理不了。

欧阳边看县志边笑道:“看来一个知县其实还挺忙的。”

“大人哪里话。”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将酒菜放在桌子上道:“我看大人每天来我家酒楼喝酒,哪有忙的。”

“珍娘,一起喝一杯。”欧阳招呼。这珍娘是这家王家酒楼的老板娘,她男人姓王,恩,是废话。早些年已经挂了。她就和两个伙计一个厨子支撑着这家不好也不坏的酒楼。

“珍娘可不敢喝。”珍娘笑着朝左边一看。

欧阳会意,他早知道有尾巴跟着自己。不过还是道:“谢珍娘。”

“不客气,大人来一次,相当珍娘来两桌客人。珍娘谢大人还来不及呢。”珍娘招呼:“大人慢坐,我去厨房看看菜怎么还没上。”

“有劳。”欧阳继续看县志:“晕,有六家赌坊,我怎么才见了五家。不得了,都是有二十年以上的历史老赌坊。”

“少爷打算……”

“胡说,你少爷像是个到处打劫的强人吗?”欧阳正色道:“不要与民争利,咱要当清官。”

第051章 甘信

‘咚、咚!’一阵击鼓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欧平一边道:“有人喊冤,少爷,要不要去看热闹。”

“看什么热闹,人多地方少去,小心贼又盯上你。”欧阳道:“看这县志,前几任县官名声都还不差,十有八九是马屁精编的。”

“大人?”珍娘出厨房见欧阳还在看县志忙道:“大人,有人击鼓鸣冤。”

“是哦!吵死了,你这酒楼开在县衙附近也不是什么好事……”欧阳突然大汗,一手拍掉欧平筷子:“靠!上班了。”原来是别人看自己热闹。

……

一白衣女子和一布衣年轻男子正在衙门外四处张望,附近围观群众一大群。欧阳整理下头发上去问:“什么事?”

“你是?”

“知县。进去再说。”围观人真多,欧阳没想到,自己几人一进去,呼啦的看热闹的把衙门门口堵上,看热闹乃是中国人的天性。

“叫升堂吗?”欧平问。

欧阳回头看了眼眼神迷茫的一男一女道:“不升。”升了还得换衣服。欧阳在堂上一坐问:“何人何事击鼓?”别是卖白菜。

男的左右看看,很是犹豫一会后才道:“小民甘信……”

话说这个甘信也是个读书人,但一来这家伙不认识茗卿,二来点背,从十五岁考举考到了二十四岁,仍旧没有中举。但是学业没成,不妨碍爱情。爱情的萌芽是一个几年前明媚的春天,经过也很狗血。一富家女的风筝飘到了念书的他的脚边。然后‘刷、刷’来电。但按照逻辑推理,富家女和穷书生的恋爱一般会遭遇到富家女家里的强烈反对,事实上确实也强烈反对。女的叫苏亭亭,她老子是拥有官府给予的贩盐权,在阳平那还是有一定实力和影响的人物。

接下来故事更狗血,两人虽然在家庭的阻力之下,依旧你脓我脓的自由恋爱。但最后问题出来了,虽然甘信哭求、哀求、恳求但一点用处也没有。苏老爷已经相中了米庄的独子,正在找人看生辰八字。这一男一女那哭的啊……四处求救无门后,决定徇情。徇情前看见欧阳这衙门开张,以死马权当活马医的来请县官给他们做主。

但一看这知县,两人心里都是凉梭梭的。年龄不大,没个手下不说,连官服也不穿。

“就这事?”欧阳很失望,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大案,原来是这样的鸡毛蒜皮的人家的家务事。

“就这事。”

欧阳一拍惊堂木喝道:“围观每人十文。”

“……”围观全部跑光,欧阳别的名声没有,但是逼小贩签借据的故事倒是传开来。大家一致认为,这知县穷疯了。

“你回去和你爹说,你肚子里有孩子。不嫁是不行了。”

甘信忙道:“不成,这样不是坏了亭亭的名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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