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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宋(134)

“报!”一衙役进来:“大人,东京记者站发来消息,要你先亲自过目。来人马上要走,说等大人回话。”

“恩?”欧阳接过来一看大惊,完颜兰竟然被李逸风挖了出来。传来消息说,李逸风和四名记者前往周边的道观、尼姑庵悄悄寻访。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东京西面,和郑州交境一座山的三霞女道观发现了完颜兰踪迹。记者以走失妹妹为名询问,有一人特征和完颜兰基本相符。而且其是晕倒在山下被救而回,并且还是一哑女。记者不敢惊动,就推说自己妹妹脚是瘸的应付过去。然后立刻回东京通报,李逸风询问欧阳:采访、报官、置之不理?

欧阳立刻回了第四个答案:“告诉来人,我明日上京。”被捅了一剑是事实,亏了百多万贯也是事实,官府悬赏一千贯是事实。诸多事实告诉欧阳,有仇必须要报,但是不能只报仇而不捞好处。这朝廷也是会打白条的,这武器也好,干粮也好,自己这边都得先垫钱。当然,火药的购买欧阳也是打的白条。所以欧阳交了所有流动资金后,军厂根本就不用停工,白条在手,天下我有。

白条在民间欧阳是不鼓励的,即使是酒场找衙门赊欠粮食,欧阳也否决。允许贷款来购买,但绝不赊欠。酒场面对欧阳这做法,也只能在批发售卖中收现金。经济就是这样,一家白条,家家白条,形成三角债。而全部用现,则是干净清楚,而且还让阳平钱庄飞票中赚上一笔。不飞票是不成的,而今阳平产业都是万贯生意,别说带那么多钱不方便,也不安全,并且路途也不近,来回耽误生意。而飞票的异地取款则最好的解决了这个矛盾。

第二天一早,欧阳、展铭、白莲外加二十名身手最好的亲信衙役集体上京。所有人全副武装,不仅只是武器这么简单,还带了迷药等下三滥的东西。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活捉完颜兰。活的才可以卖钱,死了分文不值,还得付下葬费用。而且欧阳打心里还是不希望完颜兰死,虽然说不出一个理由。

梁红玉送出衙门外反复叮嘱:“千万要小心,此女人乃是战场之将,血腥味闻多了,而且其孔武有力……要不我和官人去吧?”

“知道了。”欧阳抓了梁红玉的手握一下,表示自己心中有数。翻身上马道:“一定快去快回。”

……

上京后不入京城,城外李逸风和两名记者等候,汇合一起取道郑州。此事不能惊动别人,否则别人拿了就是一刀砍了,他们是痛快,欧阳那一剑就是白挨了,完颜兰犯的事不带附带民事诉讼。

在导游的指引下,到达了山脚。而后在山脚村落歇息一晚,再向当地人打听了三霞观的布置,最后欧阳、展铭、还有白莲先行侦察,二十名衙役按照布置跟随当地导游随后跟上占据各个路口。

三霞观还是比较清楚的道观,在北宋时候不少女道观香火不旺,慢慢转变成窑子,还美其名曰合体双修。三霞观坐落在半山位置,有绵绵后山,北面还有一条路口。二十名衙役的任务就封锁这两条路还有下山的路,衙役们换成便装,这是有讲究的,要去道观抓道士,可不是一个令牌可以解决。道教在宋是为国教,道观搜查最少要得到一路提刑的批准,还必须有道观所属地州通判的批准。

道观不高,也就海拔六百米的样子。山路也不陡峭凶险,风景甚好。一个多时辰欧阳三人就到了三霞观。虽然看不出香火旺盛,但人丁却不少。

“三位居士打哪里来?”

“东京。”欧阳客气回答:“本次是替母还愿,母亲两年前在此许愿,如果有后,必然来此清修十日。还请道长行个方便,需要多少银钱,只管开口。”

门客又念声道号:“三位居士里面请,贫道这就去知会观主一声。”

“道观不小,有外、中、里三层。”展铭小声道:“少爷,恐怕不好入手。”

“恩打听这边有一百多名清修道士,还有在后山苦修的,还有闭关的。万一这完颜兰是被派去照顾苦修和闭关的,那想不惊动她,恐怕比较难。”欧阳问:“你们有什么看法?”

白莲小声道:“少爷,放火吧!火烧之后,道观必然会集合弟子清点人数。”

欧阳更小声:“你除了山贼那套,有没点别的意见?”秋冬交季,气候干燥,点火小了,一脚踩灭,火大了,整山可能烧起来。

展铭则道:“抓个人逼问?”

“逼问可以,但要灭口。”欧阳苦笑道:“这是道观,出了问题肯定会找到我们头上。这侮辱道教罪名可大可小。最好能找到完颜兰,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欧阳边走边看后道:“一会找人拿几贯钱询问。”

展铭忙道:“大人,这方外之人看钱甚清,如果拿捏得不好报了观主,说我们乃是不速之客,恐怕直接把我们轰下山去。”

“当然不能直接,一会我去里面烧香,你们游览时候在谁谁面前掉个钱袋,只要她敢把钱袋放在怀里,过上一会就去找她。要是还给你,就不要试了。我就不信了,百多号人全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

洞箫响兮风欲流,清夜阑兮管弦遒,长相思兮衡山曲,心断绝兮秦陇头。正厅内的墙上刻这一首诗。欧阳知道,这诗的作者叫张润玉,居衡山,而后游方四方,相当有名气。从晋到宋,有修为的女道士颇多,而且都很出名。特别是衡山,几乎所有有名气的女道士都和其有点关系。

“居士,贫道有礼。”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道姑引见,身份是观主:“只不过,本观有规矩,不留宿男客。居士真的有心,贫道可在山下让人结一草庐,每日辰时上山一起做功课,也算是代母还愿。”

这提议实在是……太扯淡了。欧阳拿出二十贯的交子道:“一点香火钱,还请观主莫要嫌弃。”

“居士客气了。”观主想想后道:“还请内厢用茶。”

“多谢观主。”欧阳道:“家母对三霞观历来推崇,常说此观非比寻常。在下想走走看看,不知是否方便?”

“当然,除了内院是弟子们的居处之外,居士尽可随意。”

“那就不打扰道长,我等随便走走看看。”

“居士随意。”

……

一名年轻貌美的女道士被展铭压到墙角,展铭左手肘顶住其脖子,右手拿着钱袋问:“这位道长,这是怎么个意思?难道三霞观都是尔等宵小之辈?”这就是欧阳搬用俗称掉钱党的伎俩。掉钱党多用于诈骗、抢劫和讹诈,对贪图小便宜之人有着百打百中的准确性。

女道士惊惧道:“居士,有话好说。”

“当然好说。这边有十贯交子和散碎铜板四百文。打听个事,说了不仅这事就这么算了,而且钱袋也归你。”

“居士请说。”还有这等好事。

展铭问:“前些日子你们是不是在山下救得一名哑女,她现在在哪?”

“她?她被观主安排在后院,平时就是砍柴,煮饭。”

“带我去后院。”千万不要小看一座女观,里面不排除有江洋大盗这样的能人。虽然机率很小,但不能不小心。

于是展铭变成了这女道士的哥哥,没有任何阻挠地来到了内院。内院是群女道休息的地方。厨房、厢房、洗刷等生活都在此地进行。这还是小观,如东京的广德宫,里面有四分支,每个分之有几百人,生活了几十年,人还未必认全。

入了内院,女道士和弟子们一打听,领了欧阳朝最左边一间厢房而去。还没走近,那厢房打开来,一名粗布打扮的女子走了出来。其和展铭眼神一对大惊,立刻扔了手中的水捅就跑。展铭看得真切,这不是完颜兰还是谁?喝道:“哪里走!”扔下女道士追了过去。

回马枪展铭追到一个圆形拱门,正准备确定完颜兰逃的方向,一口短剑从左边斜刺而来。此招为反手,力量甚足,展铭因为暗访,并没有携带兵器,当下一看,脚步一停,身子后仰避过这一刺。但如此反常规的动作,人体自然是受不了,展铭腰间一疼,闷哼一声,想是闪了腰,追之不及只能目送完颜兰进入另外一个圆形拱门离观入了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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