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如雨。
梁云觉得这个词此时最能形容自己脑海中的变化。
一片片的碎片凭空出现，坠-落，然后融为一体，最后消失，融入自己的思维宫殿。在直播切断的那一刹那，几乎就已经彻底成型。
肖教授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直播切断了吧？”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又带回去：“我记忆中，从这个直播间上线到现在，我这个项目组好像是第一次做两次直播。”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点狡黠，但是被眼镜遮住，看不分明：“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满屋子人没有一个回答他，过一会儿，编导才笑着说：“这……肖教授您问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
肖教授就哈哈地笑：“说得是。”他的视线在梁云身上打了个转，又飘到了别的地方。过一会儿，才听见他用极低的声音自言自语：“不管什么变化，好的就行。”
一行人悄悄地退出去，直到上了车，编导才用手扇了扇风，感叹：“虽然这位教授说话的时候挺和气的，我怎么就觉得在他面前压力挺大的。”
“童姐你在哪个教授面前压力不大了。各个都是国之栋梁，擦破点油皮都要出大事的人。”
梁云一边手指如飞地在手机上点点点，一边笑着说：“嗨，都是主持几百亿大项目的人，哪个都是大人物。童姐你有些畏惧不是挺正常的么。”
“这么一想也是，”编导感叹：“几百亿的项目，换到哪个公司，都是超级大的体量了。”这么一想，顿时对自己的表现心安理得起来。
“不知道这个项目组还要不要来第三遍了。真奇怪，以前也没见有第二遍的。”
“这就别管了，反正做事拿钱，想那么多干什么。”编导心中有所猜测，此时连忙将话题引开：“今天这个你们有谁听懂没？我是半点都不懂。”
“要是懂了，我还在这里？”
车里说说笑笑，梁云看到手机上博士的回复，心中一定。这次她如愿以偿地在信息开始降落的瞬间观察到了系统提示的变化，一行行的信任值刷屏，又飞快地从系统提示中消失，然后兑换出一个个的知识碎片，落到默认绑定人身上。
梁云忍不住在心中呵呵。
最开始的时候身体条件不允许，也没想过要去看系统提示，后来倒是有时间，却根本没想到系统还有这么多花式在里面。
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停留时间只有不到十秒。
难道还怕自己摸清了系统规律不成？梁云想着自己当初在梦中和那个所谓子孙后代的那次见面，唇角忍不住勾了勾，露出略带嘲讽的弧度。
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子孙后代，在知道自己不准备结婚生孩子之后，有没有过一点后悔。
历史确实被改变了，也确实是按照他的设想改变了，直接导致的结果确实他根本有可能不会再出现在世界上。
这种感觉……想必很酸爽。
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例如祖母悖论平行时空理论等种种猜测，最终却都被拂去了。不要管未来怎么样了，重要的事过好当下。
这次的信息有一半在博士那里，整理起来花费的时间比预料中要少很多。
第二天中午，生活助理就看到梁云苍白着脸从工作间里出来，躺在那里叫饿。她连忙捧了甜品过去，口中说：“还有十来分钟就可以吃饭了，先垫垫？”
梁云扭头对她说声谢谢，抓了点心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
虽然有全息模拟舱和营养液体系做辅助，以这样的快速整理出一个体系并变成文字落到纸上，对梁云来说依旧是个不小的负担。她坐在那里，只觉得额头一跳一跳地疼，仿佛被针扎一样。
吃完几块点心，她强忍着疼痛起身去了健身房，从头开始将锻体术做了一遍，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喘气。
生活助理小心地敲门：“梁老师，饭菜已经热过一次了。要不我再去做点新的？”
“不用不用，我马上来。”
梁云一溜烟地从地上爬起来去吃饭，头疼的感觉倒是稍微好了点，让她下定决心等会多做几遍：“博士，帮我多要几桶营养液。我这边的用量最近估计会很大。”
程锦辉进门的时候梁云还没有吃完，看着桌上七八个菜被梁云一扫而光，他的脸上也不免浮现出淡淡的惊容。
“怎么这副表情。”梁云扫他一眼，让他先坐：“身体素质提高带来消耗增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程锦辉说：“部队里那些……也没吃你这么多。”他有一点担忧：“是不是有什么状况？”
“当然没有，”梁云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韩老先生现在还是每半个月给我做一次检查，我的身体状况好得很。”她停了一停：“是因为我的身体状况比你们的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