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天雷能有什么坏心思呢(37)

“什么愿望都行?”

牧童摸着手鼓:“当这面手鼓无法实现你的愿望时,它就会十分恼怒,把你变成一滴水装进去,永生永世受折磨。”

“……”

“一般心愿,它都可以促成。”牧童宽慰道。

杜圣兰沉默了一下:“前辈后悔做过交易么?”

“我曾有一心爱之人,为了让她死而复生……”

“您后悔么?”

牧童:“悔得肠子都青了呢。”

“……”

牧童:“但总有些美好的时光,当时来看,是值得的。我能感觉到你是多灾多难之人,与其一辈子命途多舛,不如快活几年。”

杜圣兰:“假设我飞升了呢?或者我活他个千万年。”

“那是你的本事。”牧童微笑道:“好处都是当场兑付,如果你对自己有信心,就更应该白捡这次便宜。”

有所得,必然要有所付出。

任他说得天花乱坠,杜圣兰心中的警惕更甚:“为什么选我?”

牧童:“是这面鼓选了你。”

“兽潮呢?你生前应该也是人族,为何……”

牧童手指了指天空:“它的意思。”

这个‘它’说得是天道。

“每飞升一个修士,就要耗损大量的灵气,这片天地间早就灵气衰竭。”牧童面无表情:“兽潮只针对修士,但兽潮死得却不止有修士,还有妖兽。”

“……大道无情,反哺天地罢了。”

杜圣兰听得心中发寒,又想起天机道人的话,问:“兽潮提前爆发,是否跟天道有缺相关?”

天道的口子越来越大,灵气耗损愈发严重,以后恐怕会更加频繁。

“因果反了。”牧童淡淡道:“灵气耗损严重,天道才会有缺,就算发动兽潮,灭绝所有修士,千万年后,万物复苏重新修炼,周而复始,还是一样的结局。”

他今天说起来的话,加起来快有过去百年多,牧童语气逐渐变得冰冷:“现在,做出你的选择。”

杜圣兰紧皱着眉头。

杜家想逼他以身补天,竹墨曾是他在世上唯一相信之人,如今也已经反目,为了摆脱斩月山,自己又招来一头恶龙,似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死路一条。

如今,他遇到了牧童,对方告诉自己,其实你还有得选:摆在面前的不止有死路,死后还能变得更惨。

“……”

“我能考虑下么?”

良久,杜圣兰缓缓吐出一句话。

牧童拍了下手鼓,一滴水飞出。

杜圣兰低头,掌心里的这滴水丝毫没有融化蒸发的迹象。

“想好了,捏破水滴,我会来找你。”

牧童的身影渐渐淡去,杜圣兰重新恢复清醒。睁眼后,他第一时间摊开掌心,发现确实有一滴水在跳动,提醒他先前并非是在做梦。

作为手鼓挑中的下任候选者,这一片地方像是被遗忘了,随着时间流逝,甚至连妖兽都不会从附近路过。

不过这种权利显然是很有限的,身边不能有太强存在感的生物,更不能有人。

今夜吹来的风都夹带有血腥味,后半夜下起倾盆大雨,泥土里的血迹得以被冲刷。

杜圣兰没有再打坐,踱步片刻,最后挑了个自在的坐姿靠坐在墙上。

雨越下越大,天边电闪雷鸣,一道银白的闪电照亮杜圣兰的半张脸,同时照亮了他身后的佛像。

破庙里,杜圣兰微微仰面,瞳孔中似乎还倒映着闪电的残影,这一幕显得无比诡异。

他想起了杜北望渡劫时的场景,想起了那第八道降下,威猛雄壮的雷劫。

等到杜圣兰回过神,已经捏破了手里的水珠,牧童有些不满,老牛也是人性化地不满看他。本来以为对方至少得纠结个三五年,牧童准备去雪山走一遭,结果刚出门又被叫回来,烦死了。

“想好了,这个交易,我做。”

牧童收起面上的不耐,眯了眯眼:“确定?”

杜圣兰颔首,想着那道雷劫,正色道:“作为交换,我需要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夺舍功法。”

最顶级的夺舍心法?

牧童和黄牛同时目光变得耐人寻味,最终牧童有意无意敲打着手鼓:“你这漏洞倒是钻得好。”

只要不断夺舍,相当于永生。

牧童随后又嗤笑道:“但别得意的太早。”

老天爷不是瞎的,有些漏洞哪有这么好钻?

杜圣兰并不接话,他是瞧不上夺舍这种行为的,不过顾崖木倒是阴差阳错给他打开一扇大门,夺舍的目标其实可以十分广阔。

沉默席卷了这片天地,牧童也不说话了。

最终的话语权不在他,而是他拿着的手鼓。

薄薄一层的鼓面自动鼓起,因为向上撑得太过剧烈,高高鼓起的同时变成半透明状态,杜圣兰都担心它把自己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