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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能有什么坏心思呢(221)

九奴知道杜圣兰有自己的原则,无论如何不会将人类交给鬼修折磨,可她没有,九奴天生苍白的脸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想要阻止,那就去自己救。”

可真踏入了西侧区,便不是救人,而是找死。

话音落下后,九奴自原地消失,回去养伤。

很快杜圣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一回来便又赶上了冥都地动,阴犬送塔楼去界壁附近,留他一人站在街道上。冥都就像是一个活物,街道上的裂缝时不时如嘴巴一样突然张开,又逐渐愈合。

杜圣兰环顾四周,准备找到人面树冠当庇护所。

冥都某种意义上和塔楼相似,浅层区域他可以任意走,只要不去深层区域性命无忧。他还没转悠多久,前方一颗参天大树,正摇晃着血管一样的树冠,朝这边移动。

“看来上次都处出感情了。”

杜圣兰挥手,人面树冠停下,树洞自动开了,里面坐着一道熟悉的人影。

杜圣兰目光古怪地望着树:“原来你是被胁迫的。”

“不然呢?”人面树冠发出沉重的叹息。

顾崖木坐在树洞里,雪花狮子高举着烛台,杜圣兰进去关上小木门:“我以为你会被困在裴家。”

“塔楼还在一直朝冥都的方向走,老不死的没再拦我。”顾崖木对裴家的几位长老可没好感,若说唯一的高度评价,只能是识时务。之后他化作原形赶来,先一步抵达冥都。

顾崖木随口一提:“我的身份在长老那里,已经暴露了。裴家也知道大势已去,选择维持现状。”

诚然裴琉焰很强大,但她的问道之心不输于杜青光,一切以飞升为先而非家族,裴家可以选她做底牌,不到万不已,不会把家主的重担交付过去。

杜圣兰闻言面色不易察觉地有了些波动,开始说起自己的事情:“我终于见到了……我的生母。”

最后四个字低不可闻。

顾崖木早在雪山已经见过裴琉焰,也知道后者去拦路,就必然会和杜圣兰相遇,但还是安静听他说下去。

在说到九奴和裴琉焰的关系时,杜圣兰沉默片刻,嘴唇有些艰难地张开,很快又抿成一条线。他似乎深吸了口气,微微垂着脑袋,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眼睛。

顾崖木下意识站起身,刚起来,又惑于这种复杂的情绪重新坐了回去,刚刚那一瞬间,他不知为何忽然很想要抱着杜圣兰,拍拍他的背说上一句我永远不会背叛欺骗你。顾崖木少有的纠结间,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别难过。”

雪花狮子不知何时放下烛台,变大了抱住杜圣兰,大脑袋还蹭了蹭对方。

顾崖木:“……”

他面无表情地伸手拍了拍雪花狮子。

大脑袋还在陪着杜圣兰伤感,爪子抱得更紧了。

悲伤没持续多久,雪花狮子突然觉得有些冷,正好奇是不是自己的皮毛不保暖了,外门被敲响,兵人要接雪花狮子去阴犬那里一趟。

雪花狮子有些恋恋不舍。

“一天后就送你回来。”兵人不知道怎么哄孩子,冥都也是第一次出现这么脆弱的生物。

雪花狮子盯着脚指头,小声问:“是一晚上,还是一天?”

一天的话包括一天一夜,时间就有点点长。

没有给它继续思考的时间,顾崖木不讲情面地拎出雪花狮子,交给兵人,随后‘砰’地一下关上门。

雪花狮子也不恼,大眼睛望着兵人:“咱们走吧,节约时间早去早回。”

树洞内,杜圣兰垂着眼帘凝神望着烛火,他不知道自己从前在期待什么,也不知道现在在低落什么,最后只能强撑着转移注意力:“四十多年前,心魔出现在冥都,可她却自称九奴……”

“那个女人身上的气息很庞杂,走得是和冥都一脉相承的吞噬之道,想来前八个心魔已经被她吞噬。”顾崖木缓缓道:“我询问过人面树冠,它说九奴的性子在二十年前有过变化,从前她比西侧区的阴物还要狠辣。”

杜圣兰终于抬头:“心魔在自相残杀?”

顾崖木颔首:“心魔深谙虚实法则,能附身冥鸟进入,相互之间进行杀戮不奇怪。九奴对你再三留情,显然是裴琉焰最后割舍下的那部分情感。”

半晌无话,顾崖木思忖间还是说道:“所有心魔里,胜者是被裴琉焰定性为心魔的母爱,至少证明她曾对你真心相待过。”

杜圣兰自嘲地说道:“也许吧。”

不想他眼底的落寞继续发酵,顾崖木拿出一个物件放在桌上:“礼物。”

杜圣兰掀开外面的红布,里面包着的竟然是一本老黄历。一些日子下面对应着家族势力,或者是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