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迟不宜早(86)

她讪讪地笑了笑，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元宝：“你又怎么了？”

“非要买个小猪佩奇做饭的玩具，我没给买，就哭成这样了。”元妈说着冲元宝投降道：“行了行了，祖宗唉，我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下班就给你买回来。”

元宝一抽一抽地止住哭声，“现在就要。”说完又嚎啕大哭起来。

“行行行，”元妈指了指元亿：“让你姐给你买去。”

刚踏进家门的元亿屁股都没挨着坐的地方又被差遣了出去，元妈还在身后喋喋不休：“不要买便宜货，那里面都是塑胶剂，对孩子不好，买品牌的，听到没？”

元亿买好了玩具从商场出来，迎面却碰上了赵子扬。距离上次见到他已经过去了四个月，他似乎长高了，也比当时的状态好了许多，他脸上挂着笑容，大大方方地跟元亿打了个招呼。

元亿看了眼赵子扬手上捧着的书，笑着问道：“来买书？”

赵子扬用力点点头：“开学要复课了，我怕跟不上，先买点资料复习一下。”

“找好学校了吗？”元亿又问。

“还是回二中吧。”赵子扬说道：“本来想换个学校，可是我的心理医生说不用一直回避过去，该面对的去面对就好。我爸也去找了学校和教育局，复学手续已经办好了。”

“挺好，”元亿笑着拍了拍赵子扬的肩膀，“加油哦。”

“我会的，元老师，您放心吧。”赵子扬说着看见不远处驶来的公车，跟元亿说了再见，消失在了公车上。

元亿松了口气，这孩子看起来好了许多，希望过往的那些是是非非随着时间流逝就一并消失吧，只是她又想起了郝海，想起了中午收到的那个血腥的生日礼物，心里又跟堵了一团棉花一样，她看向天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打了辆出租车回了家。

晚上，元亿接到了易迟的视频，视频中的易迟眼睛布满血丝，整个人靠在床头，疲惫地连话都少了许多。

“你别这么卖力，身体要紧，破案也不急在这几天。”元亿心疼地用手摸了摸屏幕上易迟憔悴的脸，恨不能立刻飞到她的身边让她依靠，让她能安安心心地睡个好觉，她知道她这么拼命也是为了能早日回到自己身边。

“不是原来的案子，昨晚出了新的案子。”易迟顿了顿，说道：“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过来玩雪，被几个小孩欺负吗？后来你再来的时候也偶尔会碰到他们，就那个为首的那个小孩，平头，眼睛大大的，长得还挺帅气的那个男孩？”

元亿点点头，心里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死了，昨天半夜从家里的楼顶跳了下来，当场就没了。”易迟说道。

元亿听得心理一阵窒息，最近这是怎么了，这些孩子都怎么了？“他？”

“自杀。”易迟说道：“死因没有什么可疑的，只不过他爸爸今天在收拾孩子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网站，网站名字就是‘deathisdeath’，整个网站颜色和氛围都极为压抑，他爸爸也是老警察了，瞬间就觉察出不对劲了，技术部在破解这个孩子的账号密码，希望从里面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元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浑身都觉得不舒服，她是当老师的，接触了形形色色的孩子，虽然并不是每个孩子都是懂事听话的，可是没有一个孩子应当用这种非正常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你怎么样了？”易迟又问道：“今天是不是吓坏了？我打电话回局里问了进展，但这件案子是分局在处理，他们不好插手，不过也会时常打听着，你放心，会破案的，会让郝海安心的。”

元亿摇摇头：“我还好。”她叹口气，又道：“我只是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乖。”易迟挤出一丝笑容：“放宽心，好好地等我回去。”

元亿所有的不安的堵心都在听到这一句话时自动消散了，是啊，她身后还有个神勇女干探呢，她怕什么呢？元亿笑了起来，对着视频里的人“吧唧”亲了两口，只是那人已经困得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元亿给手机充上电，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听着里面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安心地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元亿习惯性地摸过手机，就看见屏幕里易迟放大的笑脸。

“早上好。”易迟咧着嘴打了个招呼，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元亿乐了，将嘴凑到屏幕上，送了易迟一个早安吻，谁知易迟下一秒就露出嫌弃的表情：“我是说你流口水了，这下全蹭我脸上了。”

“你怎么那么讨厌啊？”元亿哼唧着说道，又乐了起来。易迟知道开玩笑了，看起来是睡了个好觉，现在满血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