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迟不宜早(176)

易迟看着曹启茂陡然变色的脸，继续说道：“所以我猜想救你的那个人正是刚刚杀了人的韩良栋，只可惜当时天气寒冷，公园里人不多，那两个小孩的尸体虽然只是被简单掩藏，可也是到了第二天才被人发现，正因为如此，他才冒险救了你，或者我也有另一种猜测，他也许是觉得这样更刺激。”

曹启茂没有再说话，可微微颤抖的双腿已经出卖了他，易迟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跟赵子扬又是什么关系？或者说赵子扬跟韩家祥是什么关系？”易迟问道：“赵子扬跟那个死亡网站有扯不清的关系，显然你杀掉夏天，赵子扬是知情的，你又和韩家祥有关系，所以我能不能大胆猜测一下，那个死亡网站背后之人正是韩家祥？听说他在T大的计算机系被誉为天才。”

曹启茂微微抬头，瞪着通红的眼睛望着易迟，嘴巴哆嗦着，可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你不说没关系，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你觉得我离真相还远吗？”易迟说着准备离开审讯室，走之前却又转过身对曹启茂说道：“忘了告诉你，你的体检报告显示你的精/子活性很弱，没有后代一事不光是你妻子的问题，可我想你从没有去医院检查过，你口口声声说爱你老婆，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易迟走了出去，听见了从屋内发出的隐隐的嚎哭之声。

易迟径直走到档案室，又拿出韩家栋当年的案卷一一翻越起来，整整三个小时，她一行一行地看着那些文字和照片，终于一行小字引起了她的注意：韩家栋疯狂的起因是他妻子赵红霞难产而亡。韩家栋的妻子姓赵。

易迟按捺住狂跳的心脏，继续往下看去，果然关于韩家栋妻子的描述有这样一句话：韩家栋案发后，赵红霞的同胞弟弟为了躲避这门嗜血的亲戚，离开老家，不知所踪。

霎那间，易迟想起那次和元亿去赵子扬家家访看见的那张照片，赵子扬有一个姑姑，病逝了，那姑姑和赵子扬的父亲长得有六七分相似，而赵子扬亦和他的姑姑有三分相似，而韩家祥几乎是他母亲的翻版，是以在看到这张照片的第一眼，易迟就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女人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她长长出了一口气，想来是该收网的时候了。

易迟回到办公室，一身的冷汗尚未散尽，被空调激得打了个寒颤。刚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竟是那个死亡社交软件里的消息，易迟打开，正是和她对话的管理员发来的消息：

易警官，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咱们的对决开始了。

第105章 保护

看到消息的易迟浑身的血液像凝固住了一般，能这样跟她说话的，会以这样态度跟她说话的，只有韩家祥一人。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一天放学，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写完作业天已经很晚了，爸爸要加班笃定是不会回来的，她锁了门准备睡觉时，电话铃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易警官，咱们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打电话的人是韩家祥的爸爸韩良栋。

易迟深呼吸几下，按下了几个字：【韩家祥？】

那边却没了回音，易迟连着打过去几个问号，那边始终没有动静。

【你怕了？】易迟使用了激将法。

那边终于有了动静：【我只是想让你尝试一下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你爸爸是我开枪打死的，本来他没有死在你面前是我最遗憾的事情，现在我才感到庆幸，他不是你最爱的人。】

易迟立刻明白了韩家祥的动机，可是她没有想到他的遗憾和恨意竟然绵延了这么久，那时他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啊。她颤抖着双手想警告对方不要乱来，可键盘连着按错，想说出的话却丝毫没有震慑力。

韩家祥又发来了消息：【元亿元老师对吗？很漂亮，难怪迷得你和我表弟神魂颠倒的，为了元老师，那个傻孩子可做了不少事情。】

易迟反应了过来：【给元妈寄照片是他干的？杀夏天也是他的意思？】

韩家祥的字里行间透露着满满的不屑：【他还小，年轻人火气旺嘛，这是他能想到最简单解决问题的方法，我是他最崇拜的哥哥，当然要帮他。】

【曹启茂呢？】易迟又问。

【我父亲救过他一命，他倒是知恩图报一直跟我父亲有联系，对我也不错，我父亲死后，他每年都要偷偷到Z市看我，给我留下不少钱。后来他想杀人，我就教了他。】韩家祥看起来很冷静，仿佛杀一个人跟拍死一只苍蝇没有什么区别。

【B市的案子？】易迟一面问他，一面让下面的人寻找韩家祥的地址，有了上面的那些对话，他们已经可以申请批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