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迟不宜早(175)

“是。”小年轻又是一个立正，还没回过神来，就见易迟又匆匆跑了出去。

曹启茂的家是第一案发现场，夏天正是在他家的浴室被强/奸并杀害的，他将夏天的遗体运走后，把整个家来了一个大扫除，从外表看不出任何痕迹，可警方用鲁米诺试剂检测出了浴室的大量血迹，根据血液喷洒的痕迹确定了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并模拟出了夏天被杀的整个过程，跟曹启茂的描述基本一致。

易迟带着两个兄弟再次进到了这个房间，两人尚且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再到这里一次，可他们清楚易迟让他们过来一定另有目的。

“仔细找找这里有没有一个十四五岁小孩的痕迹。”易迟说道：“或者还有没有我们忽略的细节，要细心，可疑的地方一点儿都不要放过。”

“队长，是出了什么岔子吗？”其中一个人问道，案件已经完成侦查，接下来整个案件会被移送到检察机关，这个时候最怕横生枝节。

易迟摇摇头：“我只是还有些怀疑需要证实。”

两人便不再问，一人一个房间细细地翻看起来。曹启茂家四房两厅，二百多个平方，地方宽敞，装修也豪华，只是窗台上摆放的一面铜镜和沙发对面的一个“阵”看起来有些怪异，这便是算命的为他家摆的求子阵。

在他们来之前，这套房子已经被彻底搜查过一遍了，三个人忙了半天并没有什么新的收获，易迟有些失望，毕竟周贺的话让她多了几分怀疑，曹启茂如果真的跟赵子扬有关，那他也许跟那个神秘的死亡网站也有关，她希望通过曹启茂能彻底将网站背后之人一网打尽。

“嗬，看不出来，这个曹启茂竟然还是咱们市见义勇为好青年。”小安拿起一个镜框冲易迟晃晃。

“嗐，这个上次搜查时就见了，他们还调笑来着，说是什么让一个如此优秀的青年堕落成了罪恶的杀人狂魔。”小林在一旁翻着一沓书，说道。

易迟上前拿过那个相框，里面捧着奖状笑得憨厚的人正是曹启茂，那时的他很年轻，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照片旁边有日期，显示的时间是十五年前的元月十八号。

易迟干脆地拆开了相框，果然在里面找到一张泛黄的报纸，上面正是对曹启茂救人事件的报道。易迟皱着眉头仔细看着，小安和小林没想到里面还有东西，也凑了上来。

十五年前的元旦，一个小孩在湖面上滑冰，不料那年暖冬，冰面并不结实，小孩不慎落入冰洞之中，恰好曹启茂路过，二话不说便跳进水中救人，可在那样的情况下救人是很困难的，曹启茂拼命将小孩托出湖面后便没了力气，所幸当时还有好心人跳入湖中救起了他，可那个好心人上了岸后便悄悄离开了，后来T市悬赏找这名好人，可是那人还是选择当了无名英雄。

T市不但授予曹启茂见义勇为英雄称号，还给了他一笔奖金，颁奖现场，被救小孩的家人哭着跪在地上跟他道谢，报纸上还有曹启茂跟那个获救小孩的合照，易迟仔细辨认着照片，那小孩确实是个陌生人，当然，根据时间来看，这个被救的小孩不可能是赵子扬，那时的他尚未出生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易迟不知道，只好拿着照片和旧报纸去问曹启茂。

曹启茂蔫了，他以为这次杀人他还能跟四年前一样安然无恙，没想到这么快就落网了，再见到易迟时，他暗暗叹了口气，终究是小看这位女警了。他没有算在内的是这几年侦查技术的进步，而他也正因为四年之内都安然无恙所以放下了警惕心，露出了许多的马脚，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他在杀夏天之前竟然没有忍住自己的色心。

易迟冲曹启茂笑了笑，亮出手里的东西，说道：“我倒没想到曹老板还有这样光辉的历史。”

曹启茂看清楚易迟手中的东西后明显地慌了下神，不过他是杀过人的人，心理素质过硬，他很快稳住阵脚，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往事而已，不提也罢。”

“你救的小孩还跟你有联系吗？”易迟问道。

曹启茂摆摆手：“有什么好联系的？我不是什么好人，不需要被人当恩人一般供奉着。”

“你觉悟挺高。”易迟笑了笑，说道：“不过我对你救的小孩不感兴趣，我对救了你的人比较感兴趣。”易迟说完又拿出一个公文袋，从里面掏出一份卷宗。“十五年前元旦，杀人狂魔韩良栋在T市杀了两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原因仅仅是因为这两个少年抢了他儿子的玩具，他用棍子敲爆了一个少年的头，用手捂死了另一个少年，地点正是在你救人的那个小公园里，至于时间，正好在你救人前不到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