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迟不宜早(173)

终于，两人从座位上起来了，又跟元亿打了招呼便离开了，易迟赶紧拦住就要收拾餐桌的服务员，将他们用过的筷子拿袋子小心翼翼地装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嘛？”元亿有些不解，可心里也有了隐约的猜想。

“宝宝，今晚你自己在家睡觉，我要加班。”易迟说道。

“你是说夏天的案子和张老师有关？”元亿问道，却不敢相信：“怎么会？”

易迟对此不置可否，问了元亿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张苒以前去过B市没有？”

“去过，四年前吧。”元亿说道：“她在B市的中学待过一年。”她纳闷地问道：“这跟B市又有什么关系啊？”

“我想，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易迟稳了稳心神，这凶手怕是就这样撞上门来了。

元亿果然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第二天一早，她便接到了易迟的电话，易迟的声音带着疲惫也透着兴奋：“宝贝，夏天案破了，曹启茂是凶手，而张苒则是共犯。同时，曹启茂还是四年前在B市杀害一家三口的凶手。”

元亿只觉得一阵寒意钻进了体内，一摸胳膊，上面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第103章 不太对劲

元亿打死也没有想到，对她帮助了很多的张苒老师竟然会是教师队伍中的一颗毒瘤，最令人发指的那种毒瘤。

张苒和曹启茂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婆家的冷眼和曹启茂对孩子的向往让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老公，而医院的检查结果直接封死了她做母亲的路，从那时起她就想尽了办法要给老公留个后。领养她是不考虑的，既然是后，就一定要有血缘关系，本来她想物色代理孕母，可还没有找到合适之人就放弃了，原因是曹启茂有了新的想法。

曹启茂是个迷信的人，算命的给他在家中摆了阵，又告诉他想要得子，必须找年龄在十六岁且眼角有痣的人行男女之事。曹启茂当了真，离谱的是，张苒也同意了。

四年前B市被杀的那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是张苒物色到的第一个女孩，女孩家境不好，父亲有慢性病，张苒找到她，说只要她休学一年给曹启茂生个孩子，她以后高中，大学乃至研究生的学费生活费她都包了。女孩同意了，回家告诉爸妈要南下打工一年挣学费，她爸妈自然不同意，争执中女孩露出了马脚，父母大惊之下找到张苒对质。

张苒和曹启茂安抚了那对夫妻许久，又给了两人不少钱，加上这事儿尚未造成严重后果，他们便不打算追究了。可张苒害怕，一旦那两人把这事说出去，她就毁了，她虽不缺钱，可这份教师的工作她努力了这么久，不愿就此失去。曹启茂也害怕，他离家思考了一天后，和张苒拎着大包小包来到了女孩家住的地方。

女孩家在一片很老的平房区，绝大多数人都搬走了，这里又偏僻不在拆迁范围内，所以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天一黑就见不到人影了，这里也没有监控，很适合杀人灭口。

见到两人又来赔罪，女孩的父母对他们也少了许多敌意，趁着女孩妈妈去做晚饭的时候，曹启茂用匕首杀了女孩的爸爸，再到厨房杀了妈妈，最后来到女孩的房间，他们仍没有放弃让女孩怀孕的打算，然而他们带血的衣服吓坏了女孩，女孩拿起圆规刺破了曹启茂的手，曹启茂被激怒，干脆地将女孩杀死了，只是不小心留下了一点他的血迹，而因为女孩浑身都是血，所以这一小块血迹被当时的破案人员忽略了，若不是易迟坚持重新对物证进行鉴定，这一家三口恐怕再无瞑目之日。

更可怕的是，在张苒回到T市后，她先后物色了三个女孩给曹启茂，并且都让曹启茂得手了，这些女孩都家境贫困，性格内向，被强迫发生了关系也不敢吭声，收了张苒的钱后就静静地等待怀孕，稍微有一点幸运的是，她们都没有怀上曹启茂的孩子。

夏天案告破，元亿总算得到了彻彻底底的清白，然而她并不高兴，一个女孩在花季年华死于非命，这只能是悲伤且痛苦的事情。半夜，元亿又做了噩梦，被吓醒后，她本能地往易迟怀中缩去，可身边却空空如也，她纳闷地坐起来，发现客厅有灯光透过门缝透进来，她走了出去，看见易迟专心致志地翻看着什么。

“怎么了？还不睡？”元亿边问边走到易迟身边，拿过她手里的东西一看，却仍旧是夏天案的案卷。

“我有些不太理解。”易迟靠在沙发上揽过元亿，说道：“张苒给曹启茂找女孩子要符合四个条件，第一是十六岁，第二是家境贫困且这孩子得不到家里重视，第三性格特别内向，第四就是眼角有泪痣。这么多年她才找到了三个说明她对此事很谨慎，毕竟要再神不知鬼不觉杀一个人不是容易的事情。可夏天除了年龄符合，其余都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