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迟不宜早(148)

“不用不用，”易迟忙拦住赵子扬妈妈，说道：“我看看这些就行。”

“赵子扬不在家吗？”元亿在一旁问道。

“上补习班去了。”赵子扬妈妈笑呵呵地倒了两杯水放到茶几上，解释道：“他要强，您带的那个班是全年级最好的班，他不想被人看不起，主动要上补习班。”

两人坐到沙发上继续家访聊天去了，易迟则蹲在鞋柜前仔细看着那几双鞋，这是正品，就算是从专卖店排队买的，这几双鞋也万把块钱了，那些收藏起来的恐怕价值更高。几十块钱一双？不知道赵子扬的妈妈是真不知情，还是刻意帮儿子撒谎呢？

看完了鞋子，易迟坐到了元亿身边，佯装认真地听着两人说话，其实目光一直在扫视着这间屋子的细节，她看到电视柜上放着一排照片，其中一张照片里有一家四口，年代看起来有些久远了。

易迟走过去拿过照片，指着上面的小男孩，笑着问：“这里面的小孩不是赵子扬吧？”

“不是。”赵妈妈笑着说：“那是他爸爸，这是他爸爸小时候家里唯一的一张照片，现在家里就剩他一个了，所以可宝贝这张照片了。”

易迟纳闷地指着其中的一个年轻女子：“她的年纪也不大吧？”

“那是我老公的姐姐，早前病故了。”赵子扬妈妈说完，不再看易迟，又转头跟元亿聊天去了。

易迟放下照片，借口上厕所，又趁着赵妈妈不注意的时候，在她家里的两个卧室大概看了看，也没有看出什么可疑之处，便又回到了客厅。元亿和赵妈妈的聊天已近尾声，元亿站起身子，礼貌地告辞。

出了小区，元亿才问道：“你在人家家里转悠什么呢？”

“没什么。”易迟说道，“我对赵子扬比较感兴趣，你给我讲讲呗。”

元亿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向易迟：“你个禽兽，他还是个孩子。”

“我呸，”易迟气得扑到元亿身上使劲挠她痒痒肉，直到她受不了了开口求饶才放过她，并说道：“我是站在一个警察的角度看问题，这孩子毕竟背着一条人命，这阴影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我是怕他再犯错误，他已经十五岁了，可以背负刑事责任了。”

元亿挽住易迟的胳膊，仔细想了想赵子扬，觉得这孩子跟别的孩子没什么不同，可好像又确实要比其他孩子心思深沉一些，他并不是内向，而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可若说他有什么攻击力，危险性，元亿则完全感觉不到，至少他每次见到元亿都是笑着的。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易迟问道。

元亿摇摇头，却突然想起他发表过的关于生死的话，又点了点头，将他话中的大概意思告诉了易迟。

易迟沉默了半晌，说道：“你多关注他一点，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及时告诉我，私下里不要跟他走得太近，能避开他尽量避开。”

元亿停住了脚步，也拽住还在往前走的易迟，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元亿不会问易迟工作上的事情，可今天易迟在别人家的动静她都看到了，赵妈妈是背对着的没有发现，她却看到她进了别人家的卧室。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易迟不会这样做的。

易迟望着元亿，承认道：“是有一些事情可能跟赵子扬有些牵扯，但具体什么情况还在调查，多的我不能说，只能告诉你赵子扬这孩子不是个普通简单的孩子，你要小心点。”

“他杀郝海……”元亿想问却不敢直白地问出来。

“计划好的。”易迟说道：“郝海大概是发现了他的什么秘密。”

元亿觉得一阵窒息：“所以校园暴力……”

“说被暴力的人是赵子扬，具体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即便那次你撞见他被堵在角落里，也未必就如他所说是被威胁了，现在郝海死了，死无对证。至于跟着郝海一起堵赵子扬的那个学生，在郝海死后突然精神失常，现在还被关在安心医院里。”易迟说道：“他亲眼目睹郝海被杀，如果不是当时跑得快，他可能也活不了，所以我们一直以为他受到了惊吓导致精神分裂，可我现在觉得未必，他会不会遭受了其他的恐吓？队里的人去见过他，完全没办法交流。”

“我……”元亿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被吓到了？”易迟问道，她笑笑，走到元亿面前：“腿软的话上来吧。”

元亿当然不客气，趴到易迟的背上，心有余悸地说：“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身边呢？我还是个宝宝呢，经不起这种命案的摧残啊。”

“有我呢。”易迟笑着说：“谁让我是专门抓坏人的呢，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