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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夏(女尊)(2)

作者: 范醒 阅读记录

一来二去,一人一鸟在打闹中迅速亲密起来。再加上解夏在这里除了上工时认识的几个同事,根本没有朋友,寂寞得很。这鸟儿虽然有时讨人厌,但不知不觉中确实也让解夏的愁闷消散不少。慢慢地,解夏也就把这红鸟当成了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飞飞。

飞飞很聪明,解夏总感觉它能听懂自己说话,而且应对自如。可惜的是它只会啾啾啾,并不能出人言。日子久了,解夏也能猜出些它的意思来。一人一鸟的对话内容越见丰富。

飞飞脾气坏,还饭量大,什么都吃,特别爱跟解夏抢。本来解夏每天都是在酒楼吃饱了才回来的,为了飞飞,开始与大厨套近乎,能每天带回来些杂食打牙祭,顺便养活飞飞。有了目的,生活突然变得有趣起来,飞飞成了亲人,每天出门要告别,回来要报备。一人一鸟的生活虽然简陋,但越来越象是家庭生活了。

又过了几个月,转眼到了冬天。解夏把睡觉的草堆搬到了比较避风的神龛后面。其实破庙的位置非常好,背靠小山,前临小河。到了冬天,就可以得到很多意外之食。解夏把小时候回乡下爷爷家里学会的本事全拿了出来,在庙背后挖了个陷井,每天晚上回来转一圈,竟也偶有收获,虽然都是些野兔山鸡之类的小东西,但这种不劳而获的欢喜是没办法与在酒楼里吃东西所能比的。

这一天,下了雪,世界一片银白。解夏忙完活已经天擦黑,顶着寒风,捂好毡帽,裹紧破棉袄,哆哆嗦嗦回到庙里。刚一进门,就听到飞飞啾啾啾地叫个不停。解夏冻得僵生生的,不理它,直往庙里冲,赶紧把柴拱成一堆,生了火,烤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听到飞飞在耳边边飞边叫,叫声很急,是那种很快活地急,啾啾啾,啾啾……

解夏正烤得舒服,真是不想理这个扁毛畜牲。可又知道现在不理它,一会这家伙根本不会让自己睡觉,于是懒洋洋地抬起头,看着飞飞,道:“怎么啦?”

“啾啾啾啾……”飞飞边叫边用头指着庙后的方向。这意思,解夏明白,今天有猎物了。也是眼睛一亮,这大雪天的,猎物一般都很肥,想到肉啊,油啊,穷光蛋解夏直流口水。利落地起身,出了门,飞飞也跟在后面,一边快活地叫,一边与解夏一起飞奔到陷井边上,解夏往里一看。哇~吓了一跳。

竟然……竟然是一只锦狸!传说中的锦狸?!解夏不敢置信地擦擦眼睛,又看,果然!银色的皮毛还在夜色下发着荧光,是锦狸的特征。有些呆掉地看了一眼在一边兴奋地叫得欢的飞飞,慢慢地自言自语:“我要发财了……”

锦狸是这个世界的超级珍惜动物,除了皮毛值钱之外,好象还有非常奇特的药用价值,这个价值解夏并不清楚,民间的传说都含混不清,照解夏猜测无非也就是延年益寿起死回生之类的,这些价值在现在的解夏看来,远没有金元宝可爱。

“我们发财了!!!”解夏终于反应过来,揪着飞飞的翅膀原地蹦了几蹦,快活地大叫。飞飞也跟着她大叫。一人一鸟叫得山林里树上的雪都往下掉,才算平静下来。

解夏一躬腰,把陷井里的兽笼一收口,拉了上来。意外的发现,不但有只锦狸,旁边竟然还有只不知道是不是被锦狸咬死的山鸡。老天待自己真是不薄啊。解夏的嘴咧到耳朵后面去了,一路哼着小曲,回到庙里。

这锦狸其实长得非常可爱,有点象松鼠,只不过要大得多。眼睛溜圆溜圆的,恶狠狠地盯着笑眯眯的解夏,嘴里还兹兹叫着,露出尖锐的犬牙,向解夏示威。

解夏从前其实本能地对小动物都有些怜爱之心,只是不爱养宠物而已,嫌麻烦,也没那么多爱可以付出。到了这里之后,在酒楼做工,厨房里天天见的就是杀生,鲜血与惨叫,开始还觉得恐惧,甚至难过地胃纠结在一起,根本吃不下东西。可是,人哪,总是自私的。终于是什么都会适应,这所谓的怜爱心,所谓的女性温柔,一年多下来,也全都被磨平。只能保证自己不杀,但别人杀不杀一般是不会管了。说到底,解夏还是个自私的女人。

解夏把手包上厚厚的几圈布,伸手进笼,要拿出躺在底下的山鸡。虽然知道这锦狸会咬,却没想到会咬得这么大力,咬得这么深。解夏啊地一声惨叫,手往回一缩,山鸡是拿出来,手背也被锦狸深深地咬了个洞。

虽然有些疼,但解夏并没有太在意,在厨房有时候也会帮忙切菜,刚去的时候,连刀都不知道怎么拿的解夏不知道受过多少伤,已经习惯了。松开缠的布条,解夏一看,再次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血流不止不说,而且……竟然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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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锦狸有毒的一瞬间,解夏整个手臂已经完全麻木了。从未遇过这种情况的解夏一下呆住,自救也不知从何自救起。想学电视上把毒血吸出来,可是连胳膊都抬不到嘴边来了。解夏的脑袋突然一阵眩晕,最后一个闪念,知道自己完了。撇了撇还能动的眼珠,用眼神向飞飞告别,然后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第 3 章

解夏没想到自己会醒来,以为那一眼道别就是永远。谁知道竟然在黑暗过去不知多久,突然神志回笼,感觉到身上有说不出的舒服。明明的冬天的,却温暖如春,身上软软的发着热,舒服得让人想叹息。

终于,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头顶是熟悉的高高的破庙的梁。自己竟然……不是在天堂吗?解夏眨了眨眼,感受了一下,果然,身下还是草堆,身边偶尔发出噼叭声音的还是火堆。咦,飞飞怎么会没有声音?而且记得自己并没有倒在草堆上,而是地上的。是谁把自己移到这里来的?

慢慢侧过头,解夏一僵,竟然有个人!一个男人!正端端正正地隔着火堆坐在自己的对面。紧张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女尊世界,不怕不怕。只有自己弓虽.女干他的份,他绝不敢上前对自己无礼的。解夏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开始仔细端详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解夏这两年在酒楼当小二,见过的人,绝非少数。但象眼前人一样出彩的,几乎没有。说不清楚他的归类。按这里的审美,他显得有些粗犷了,按现代的审美,他又显得过于中性。不是不好看,可以说是好看得过了头。尤其是眼睛,虽然只是呆呆地看着火,却在火光下更显流光溢彩,带着淡淡忧郁的美丽。

忽略皮相的美丽,这人也是非常出色的。虽然衣着朴实简单,但气质沉静,从容淡定,只是坐在这破庙里,也跟坐在华堂一样的态度。好象无论在哪儿,都仿佛世上只有他一人,也许,遗世独立,就是说的眼前这个男人。

但是……这样一个天仙一样的人物,在这个世界上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在这样大雪纷飞的夜里,难道不应该在家里烤着熏香炉,披着裘皮衣,读诗作画?弹琴下棋?怎么会在自己晕过去之后,突然孤身一人出现在自己的破庙里,还嘴角噙笑,一付温柔做派,解夏完全不能理解。

“请问……公子……怎么称呼?怎么会在这里?”解夏不知该怎么问。

“哦,姑娘你醒了?”男人象是突然被惊醒,抬起头来,似乎在看着解夏,笑盈盈地道:“在下姓林。赶路错过了宿头,才到这庙里来略作安顿,打扰到姑娘休息,见谅。”

错过宿头?鬼才信!解夏眼光瞟过林姓男子的鞋子,这么大的雪,竟然一点都没湿。不过,这些都不关自己的事。解夏四处张望了一番,锦狸还在,飞飞却不知踪影。今晚的事……真是太诡异了。

解夏眯了眯眼睛,锦狸算是珍宝了吧?这人并不贪图,要不就是真的心胸磊落,要不就是不放在眼里,再或者……就是有更大的图谋在后面。可是……自己简直堪比乞丐,小二当了一年多,才赚了几吊钱。有什么他可图的?想来,应该是不关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