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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将(298)

郝得志咧嘴,嘿嘿笑,“老子就不知道后悔是个啥,老子开心就行。”

曹申无奈地笑,“将军和老郝随性豁达,我是不成了,我就是个寻常人。”

所以跟从世人的观念而走,因为这样最安全,最容易。

裴君坐在窗边,目光平和地看着街上的百姓,有人神色焦急,有人神态满足,有人面带喜色,有人面有忧色……

人的一生那么长,可又会出现极多猝不及防的意外,他们活着,什么样儿的情绪都能有,什么样的选择都能做,既然没有伤天害理,是不是循规蹈矩,又有什么关系呢?

裴君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说:“咱们这运道已是极好,怎么过都是赚。”

她这话,郝得志听得入心顺耳,哈哈大笑,端起酒碗,又浮一大白。

“再来!”

郝得志倒了倒空了的酒壶,伸手去拿另一壶酒时,晃了晃,捂住胸口,“今日这酒,劲儿真大。”

曹申嘲笑他:“哈哈哈,老郝,你今日不行啊,一壶酒怎么就喝得脸红脖子粗的?”

郝得志不服,拎起酒壶闻了闻,“不烈啊,比烧刀子差远了,难道是后劲儿大?”

酒碗倒满,郝得志端起来要再尝一口,“京城哪家的酒我没尝过,再来,我肯定没醉,嗝——”

“行了,你都喝晕了。”曹申抬手压住他的手腕,欲抢下酒碗。

郝得志不给,端着碗躲开,不想起身时浑身发颤,白眼一翻,酒碗砸碎在地,整个人也向后倒去。

“老郝!”曹申伸手去扶,没扶稳,人也跟着栽倒。

裴君听见两人的动静,回头就见两人都倒在地上,尤其是郝得志,眼神僵直,身体呆板,看起来就像是酒醉的快要不省人事。

可郝得志的酒量,一小壶酒根本不会造成这样的醉态。

“来人!”裴君扔下茶杯便快步走过去,扬声喊护卫进来,“备马车,去医馆!去找阿酒过来!”

护卫们迅速动起来,裴君皱眉,忽然敏锐地感觉到窗口有一道视线,她立即看过去,却见对面并无异常。

裴君眼皮微跳,直觉是有什么问题。

郝得志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裴君来不及细看多想,根本不敢耽搁时间,也不管有用没有,趁着众人准备的功夫,一只手用力掐住郝得志两腮,一手抄起一双筷子,压在他舌上,搅触咽弓和咽喉后壁。

一个护卫双手圈住郝得志的腰,用力按压。

两人几下动作之后,神志不清的郝得志开始呕吐。

曹申的神志还清醒,他脸色同样不好,并且察觉到身体的异常,立即按照将军的动作,抠着嗓子催吐。

“将军,可以走了。”一个护卫从桌上拿起一双筷子,接过她方才做的事情,几个人边抬着郝得志走边给他催吐。

裴君撒开手,转向曹申,担心地问:“你怎么样?”

曹申面前的地上吐出一大滩东西,舌头僵直地回道:“还能撑住。”

他眼神已经有些木然,还不忘艰难地去看裴君,问:“将军,您没事吧?”

“我没事。”

“那就好……”曹申眼一翻,放心地跌倒。

护卫们有条不紊地迅速抬着两人出去,裴君死死攥着筷子,“咔嚓”一声,筷子折断。

任何时候,出现任何意外,为将者都不能慌,否则下头便会慌,需得保持清醒理智……

同桌而食,偏偏她没有问题,裴君的视线在酒菜上打量,最后落在酒上,冷静地下令:“酒带走,留两个人看住这间雅间,派人回金吾卫,叫人过来围住这里,查清之前不准任何人离开。”

“是,将军。”

这酒楼离升平坊有些远,但裴君更信任阿酒,便让人先送郝得志和曹申去坊内的医馆,又派人去接阿酒过来。

而裴君踏出酒楼大门的一瞬,再次感觉到了那股视线,侧头去看依旧没能寻到人。

呵……

裴君心头压制的怒火刷地一下涌上来,贯来温和的脸上冷若冰霜,“敢动我的人,在我面前使这些魑魅伎俩,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窥伺!去给老子查!掘地三尺,都必须找出来!”

“是!将军。”

他们离开的急,动静又大,惊动了酒楼和食客,众人还在迷糊,没多久整个酒楼都被金吾卫团团围住,需得经过排查方可出入。

这下子,众人再回想被抬走的人,皆猜到是出了大事情,一时间人人自危,但是奇怪的是,大多食客没有慌不择路。

“裴将军肯定不会冤枉无辜的人。”

某个食客的这一句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渐渐也就平静下来,金吾卫审问时也都极其配合。

医馆里,老大夫轻轻抿了一口酒,然后吐掉,尝出里面确实下了某种剧毒之物,不过可能是怕被发现,量不多,分散在酒壶里,因此两人没有直接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