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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将(140)

阿酒再待不下去,起身要走,她刚一转身,秦珈便面露痛苦,一手抓住她的袖子,另一只手捂着肚子,“疼~我肚子疼……”

阿酒一动不动,极想放她自生自灭。

秦珈痛的蜷缩身体,嘴唇咬得发白,死死拽住阿酒的袖子,艰难道:“你不是大夫吗?救它……”

阿酒倏地攥紧拳头,一咬牙,挥开她的手。

秦珈眼中的光渐渐暗下去,但似乎又隐隐有一丝解脱。

而阿酒打开门,却并没有踏出去,而是对门外守着的阑梦硬邦邦道:“赶紧叫人去裴府药房取我的银针来,快些。”

阑梦方才只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只是她不敢耽搁,应了一声,赶忙招呼人去隔壁取。

屋里的秦珈听见,眼里涌出一串泪。

阿酒重新走回去,对四公主依旧没有任何好脸色,面无表情地拉过她的手腕把脉。

阑梦回来的很快,拿着针包进来,看见公主腿间的血,顿时大惊失色。

“解开她的衣服。”

阿酒拿过针包,打开,擦拭过后拿到烛火上烤了烤,迅速下针。

秦珈痛苦的神色随着她的针渐渐舒缓,但是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阑梦拿着帕子为她轻轻擦拭,担忧不已,“公主,您好些了吗?”

秦珈虚弱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对阿酒道:“谢谢你。”

“我是个大夫,不是为了你。”阿酒收起针包,起身道,“留针一刻,不要动 ,我回去配药,一会儿过来取针。”

她走后,阑梦看着四公主苍白的脸,流着泪问:“公主,您到底怎么了?”

秦珈眼角滑下一滴泪,低喃:“我怀孕了……”

阑梦一下子跌坐在脚踏上,颤着唇问:“是、是赏花宴那晚……?”

秦珈闭上眼,并未否认。

“那、那公主,木大夫知道了,将军是不是也知道了?”阑梦紧张地吞咽,期望地看着公主,希望不是那个答案。

但她注定要失望,秦珈即便没出声,神色也告诉她,裴君是知道的。

阑梦没撑住,直接软在脚踏上,然后又迅速爬起来,求道:“公主,您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得劝您,这个孩子不能留,真的不能留,万一被人发现,您的名声就全毁了!”

“连你也觉得我不该留下它是吗?”秦珈苦笑,眼泪如珠子似的滚落,“可我没杀过人……”

一句话,教阑梦泣不成声,紧紧握着公主的手,“公主,将军那样好的人,您为何一定要让自己陷在沼泽之中无法自拔?您为何这样傻?”

秦珈无力地摇头,“我跟裴将军,不过是交易罢了……”

阑梦不明白,只能呆坐在床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一刻多钟后,阿酒再次回到公主府,将配好的药包扔在桌子上,走到床边,一边替四公主取针一边冷言冷语道:“如果担心我会掺堕胎药,你也可以不喝,不过我估计你也不敢找别的大夫了。”

阑梦声音哽咽,出言维护自家公主:“木大夫,请您注意言辞。”

阿酒嗤了一声,没再说难听的话,收针径直离开,徒留主仆二人兀自伤神。

……

裴君从颜相府邸离开,又转去金吾卫衙门处理公务,直到下值的时辰方才回到裴府。

她这几日要么不出屋,要么早出晚归,都没怎么碰到过裴家人,此时回来,正好在练武场看见裴吉跟护卫们练武,便去问了裴三叔打算何时与谭家人见一面。

裴三叔告诉她:“你一回府便病了,我们就没打扰你,其实二伯母已经请谭家人来过,说了吉儿的事儿,也请他们回去考虑了。”

裴君了解了,又问:“可有说好何时回复?”

“五日,刚才听宋管家说,谭家送了请帖来,想要邀请我和你大伯去谭家做客,估计就是答应了。”

裴君颔首,“我不便去谭家,到时您和大伯带宋有一起去,确准了,就直接定下,婚礼在我府上办吧。”

“不行。”裴大伯过来听见他们的对话,反对道,“怎么能在将军府办?回头族里在京城置办个宅子,就在那处宅子办,日后族里来人也好安置,总不能一直在你府上住着,再纵出些坏毛病。”

裴大伯是裴家下一代的族长,他的话必定是在为整个裴家考虑。

裴君便也没说些客气话,直接道:“京城地贵,族里恐怕捉襟见肘,到时我添些钱,起码买个两进的宅子。”

她这话,裴大伯没推拒,“族里承你的情,待到裴司考上,手中宽裕,便多给七娘添些嫁妆。”

裴三叔也紧忙附和:“裴吉和裴向也没少麻烦你,到时都添给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