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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男寝兼职宿管的日子(27)

声音也冷得像冰块。

啤酒肚不自觉地抖了抖,还是硬起头皮:“就不掐,愣头学生懂个屁!老子吃得盐比你——啊操!”

更激烈的一声痛呼。

梁怀钰抱着陆宵没工夫跟他废话,满眼的暴躁不耐,语调更冰,“掐了!”

愣头学生力气大得惊人,啤酒肚那么敦实的一身肥肉竟然被扣住手腕毫无招架之力。

力道越来越重,啤酒肚心里一惊,恍惚觉得下一秒自己手腕真的会被拧断,难不成还是练家子?

啤酒肚冷汗都下来了,短短片刻痛得高呼,“我掐,我掐!”。

梁怀钰一松手,他赶紧慌张把烟灭了,扶梯到顶,他脚步一乱,“咚”一声狠狠栽倒在地上。

梁怀钰搂着陆宵,目不斜视从啤酒肚脚边跨过去,扶陆宵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啤酒肚瘫坐在地上,被身边人来来往往指指点点,后知后觉羞愤上脑,开始破口大骂。

“打人啦!大学生打人啦!”

“青天白日对长辈动手!”

“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啦!”

然而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神经病吧?”

“看起来脑子有问题……”

“丢不丢人,叫保安吧……”

梁怀钰一心安抚陆宵,被啤酒肚吵得脑仁疼,侧身冷冷睨他一眼。

眉梢微挑眸光暗淡,隔着商场喧嚷的空气,遥遥的、居高临下地俯视地上一滩烂肉。

烂肉瞬间噤声。

他浑身颤了颤,哆嗦着爬起来,骂骂咧咧往外走,心不甘情不愿又不敢再上前挑衅。

“怂货。”

梁怀钰转身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从兜里掏出一片湿纸巾,慢条斯理将扣过啤酒肚的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才去碰陆宵。

他在陆宵身前蹲下,捏捏陆宵的掌心,“怎么样?”

陆宵没回答,朝他弯弯眼睛,“随身带湿纸巾,有点洁癖在身上啊?”

“你别埋汰我,”陆宵手心发凉,梁怀钰不敢大意,“很不舒服吗?”

“没有,”陆宵摇摇头,“缓过来了。”

他嗓子咳得有点哑,脸色也不好,梁怀钰不觉得他缓好了,捏着他的手有点急躁,“这周围也没热水。”

陆宵再次强调:“我真的没关系了。”

梁怀钰充耳不闻,四处看了看忽然起身,他拍拍陆宵的脸颊,柔声道:“好好坐着歇会儿,哥给你找点水喝。”

说完也不顾陆宵的阻止,径直往不远处一家护肤品店走去,不出片刻端个小纸杯走了出来,又蹲在陆宵身前。

他把纸杯塞进陆宵手里,“不是很容易吗?一杯水而已,世界上善良的人还是很多的。”

陆宵还是觉得有点尴尬,随意向别人讨水喝在他看来和在街上随意冲进一家店找厕所没多大区别,都很容易社恐发作。

他捧着纸杯小小声问:“她们不觉得尴尬吗?”

“有啥尴尬的啊?”梁怀钰睁大眼睛,好像真的完全不理解,“那些姐姐们高兴得快笑出花了。”

陆宵将信将疑扭头一看,果然看见梁怀钰刚进的那家店,导购小姐站在门口,捧着脸颊笑得爱心泛滥。

他回过神喃喃道:“你还真招姐姐们喜欢……”

不仅是姐姐,跟陆宵共事的所有宿管阿姨都对这人赞不绝口。

梁怀钰不太在意,“一点小小的人格魅力而已,不足挂齿。”

陆宵淡淡笑了笑,没再开口。

因为怕被呛到又咳起来,陆宵捧着纸杯一口一口喝得异常小心。

这样子落进梁怀钰眼里根本算不上在“喝”水,充其量只是“嘬”了几口。

好好一男孩子连喝水都不能随心所欲大口喝,梁怀钰看得心里发酸,忍不住捏捏他的耳垂,小声问:“是因为早产才身体不好的吗?”

陆宵从纸杯里抬起头,热气蒸得他眼睛润润的,抿嘴想了想,“不全是吧。”

他放下纸杯,“哮喘是我妈妈遗传的,她身体不好想足月生下我本来就很困难。”

梁怀钰心下了然,“那咱妈现在身体好点儿了吗?”

陆宵摇摇头,“生我妹妹的时候去世了。”

梁怀钰呼吸一滞,“对、对不起……”

“没关系。”陆宵语气自然,又垂下头开始喝水。

平静的样子激得梁怀钰心里情绪翻涌酸得厉害,他安抚地摸摸陆宵的发旋,“怎么这么小可怜儿……”

陆宵狐疑抬头,寻思着自己也没有卖惨或者表现出什么悲伤情绪,梁怀钰这人在干嘛?一脸痛彻心扉?

“没有可怜呀,”陆宵正经表态,“我后妈……对我也算不错。”

起码从小锦衣玉食没苦过没累过。

“好好好,不可怜,”梁怀钰起身在他身边坐下,“我们宵儿不可怜,以后哥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