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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男寝兼职宿管的日子(18)

“而且,”他指了指自己,“你哥我,一米九二的男人,摄入这么几个兔头你觉得我够吗?别想抢食。”

陆宵哀怨瞪人。

梁怀钰叹了口气,“现在真不能吃,等你好点了哥再带你吃更好的成不,听话啊。”

“哼。”陆宵垂下头,蔫不拉几地执起粥勺,搅弄半天喝一小口,半天喝一小口。

他本来就瘦,以前拢着厚棉袄,勉强还有点人样,现在套在松松垮垮的病号服里,简直可怜得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再做出这么一副矫揉造作的可怜样,垂头丧气,形销骨立,配上一碗清汤寡水的粥。

梁怀钰没见过比这更可怜的小病号了。

“宵儿啊……”梁怀钰喊他。

小病号抬起头,可怜巴巴。

梁怀钰动容,“就尝一点点。”

小病号歪头,“一点点是多少点点?”

梁怀钰重新戴上手套,从肉最多的腮帮子那面,撕下块小指节那么大点的,不沾一丁点辣椒的兔子肉,喂到小病号嘴边:

“这么多点点。”

小病号嫌弃撇嘴,“你也太抠了。”

梁怀钰深呼吸,“最大限度了,不吃拉倒。”

“吃吃吃,”陆宵一口嘬进嘴里,“开个玩笑嘛。”

“你慢点!”梁怀钰急道,“多嚼几下再咽啊!”

陆宵一个白眼,“这么点肉,说‘嚼’也不嫌磕碜……”

微辣的冲击感在舌尖绽开,陆宵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他其实不是嗜辣,他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就只是嘴巴淡了太久,突然极度想吃点有味道的东西。

梁怀钰给得兔肉虽然只有一小点点,也勉强算满足了下他当前的口腹之欲。

陆宵眼睛是真的漂亮,笑起来眉眼的弯弯的样子格外可爱。

梁怀钰看了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荡出一抹笑,末了又忽然觉得心酸。

这么小一口肉都高兴成这样,可见他们宵儿平常的日子过得有多苦。

梁怀钰兀自想到几天前陆宵手里那份素炒莲白套饭,心中酸涩难耐,暗下决心,既然认了这个弟弟,就得当亲弟弟养,首先就是多喂点好吃的。

他还盘算着要给陆宵多买几身衣服,拜把子的信物也得弄好,当时虽然是随口一说,但讲究人说到就得做到。

反正他最不差的就是钱。

陆宵还在慢吞吞地喝粥,梁怀钰一边寻思着弄什么信物一边把剩下的兔头吃了。

余光瞟到陆宵吞咽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放下勺子按了按胸口,缓缓地向床靠过去,拿了氧气罩戴上。

梁怀钰立刻摘掉手套起身,“怎么了,不舒服?”

看陆宵顷刻间又恢复到那种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梁怀钰有些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呛着了?用不用叫医生?”

说着就要去按铃,陆宵连忙给他拉住,深吸一口气,稍微把氧气罩揭开一点,低声道:“我只是……单纯没气了。”

梁怀钰愣了愣,“……哦,行。”

他抬手将氧气罩轻轻按回陆宵脸上:“那你充点气。”

好像他是只气球。

替陆宵调整好氧气罩后,他手却没有直接拿开,看着陆宵的脸,忽然张开五指。

他个子高,全身的骨骼都大而舒展,手指也是,劲瘦修长,因为坚持健身,每根指节都仿佛蕴藏力道。

在陆宵脸前比划一下后,梁怀钰惊诧道:“早就想说了,你脸真的好小啊……”

“我一个巴掌就盖完了还他妈能空出来一块……”

他对上陆宵的眼睛,“你们南方娃子脸都只有这么一丁点大吗?”

陆宵想说不是的,他是极少数天生丽质的花美男。

但花美男现在只是只泄了气的气球,不想说话。

他支起一根手指,推了推梁怀钰的掌心,从氧气罩下吐出闷闷的两个字:“洗手。”

声音很小,但梁怀钰听见了。

他连忙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第一眼,没看出来。

拿近再仔细瞅了瞅,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哦,好像是油。

兔头老板家的手套质量其实不错,只渗出了一点点非常细微不可察的油渍。

梁怀钰都不知道陆宵是怎么看出来的,看来那双漂亮眼睛长他脸上也不全是为了美观,确实有些许毒辣。

“得嘞。”他认命转身。

等他不紧不慢收拾好食物残骸,再仔仔细细洗干净手后,回病房一看,陆宵已经睡着了。

瘦瘦薄薄一小片陷在被子里,不注意都看不出印子。

柔弱得恐怖。

梁怀钰轻手轻脚走到床前看了看。

均匀的呼吸浅浅扑在氧气罩里,看起来睡得还不错。

梁怀钰莫名其妙松了口气。

他忙前忙后一上午,出了一身汗,现在衣服黏黏腻腻贴在后背,触感十分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