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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仙(网络版)(134)+番外

真是……

我和白宛,真不是一般的有缘啊,怎么走到哪儿都能碰上。

故地重游,心中说没有一点儿感慨那是假的。

我第一次来这里,心中的忐忑。期待,那时候的天气,那时候的心情……

我有些恍惚,师公握着我的手紧了一紧。

我转过头,他的神情平静而温和,虽然还有一点一惯的淡漠。可是就象三月里落了点阳春雪一样,只是点细碎的凉。

一点都不冷。

雪簌簌地落,我回想那天的雪有没有这么大——可是却不怎么想得起来了。

也许和这差不多吧。

夜香班的人果然进了文府,不消说,他们又是来赶场子献艺赚钱的。

我和师公也进了文府的大门。

听说——我后来杀了文家好几口人。那是有名有姓的。底下的小卒子,可能也死了不少。

这种感觉可真怪。

虽然他们现在都活得好好的,可是……这不过是幻影。他们其中不少可都是死人了。

我这么一想,顿时觉得眼前一群活尸在走来走去,忍不住身上窜起一阵恶寒。

师公觉察到了,转头问我:“冷吗?”

幻境中的冷热当不得真的,守住本心。酷夏也不会有一丝热气。我摇头说:“不冷。”扫过去一眼,看到我和巫真当时走过的路,那天我们去了后面拜见了文飞的母亲。若现在过去,大概还能看见我和巫真呢。

还有……

那天这里有许多的人。

师公挽着我的手,我们就站在正院一边,这里位置可真好。既能看见进进出出的宾客,也能看见夜香班的那些人在收拾布置,预备等一会儿开演。

师公递了个东西给我。

是个纸包。

我打开来看。居然是喜糕。

就是,和我来文家那时候吃的一模一样的喜糕。

“哪里拿的?”

师公轻轻咳嗽一声:“吃着玩吧。”

我笑着拈了一块起来问他:“你吃不吃?”

他把头转到一旁:“你吃吧。”

我还真吃了。

喜糕和记忆中的味道,依稀相同。上头用红色糖浆印出的百年二字被我一口咬掉,只剩下了好合。

他忽然问:“好吃吗?”

“味道挺好的。”我把手里那纸包朝他移了下:“你也尝尝。”

他伸过手来,却没拿纸包里的。

我指间一空。那块被我咬过的剩下好合二字的喜糕让他给抽走了,顺手就填进了嘴里。

“唔。甜了些。”

我怔怔看着他。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我有些迷惑——还有许多事想不清楚。

可是脸已经微微的热了起来。

这……这算什么?

他好似无事一般把脸扭到一边去,但是,耳朵也慢慢红了。

我转回头来看着纸包,里面还有几块糕,上头的字都不一样。

“百年好合”也好,“花好月圆”也好,“早生贵子”也罢……平时看着没什么感觉的纯粹的吉利话,现在怎么好象一个个都活泛起来,在眼前跳着闪着,个个都有着不同的意思呢?

有好些事,一直存在心里……

我把纸包一攥,轻声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也没有问我是什么事,跟在我身后。

我们一路直走,和那些忙碌的人们擦肩而过,越走越安静。文家的花园极大,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俱蒙上了一层皑皑白雪。垂柳上挂着冰凌,倒象是水晶树一般。

我转过头来,深吸了口气:“你喜欢巫宁,是吧?”

这句话其实不是一句疑问。

他没掩饰过,他的心意。

果然他并不犹豫,坦荡而坚定地点了头。

“那我呢?”

这句话问出来,我不是不紧张。

可是,我在心里或隐约或明白地思虑,猜测,忐忑……可是在问出口的时候,那些情绪就全都消失了。

师公忽然笑了。

我猜着他会说什么,短短的时间里有好几个想法掠过脑海,唯独没想到他笑。

这有什么可笑之处吗?

我的脸色可能不是太好看,师公虽然脸上不笑了,可是眼睛里还满是笑意。他伸指在空中虚化,变成了一面镜子。

“你自己看看。”

我瞅了他一眼,转头去看镜子。

镜面仿佛有水雾一样,先是有些模糊动荡,然后渐次清晰起来。

镜子里的那个人,那张脸……

我伸手摸了一下自己,镜中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

没什么不妥……只是……

不是齐笙,是巫宁。

师公轻声说了一句:“相由心生。”

我明白了……

以前我不知道自己是巫宁的时候,即使入了梦之幻境,我的脸依旧是齐笙的脸。

可是现在我知道自己是谁了以后,我的样子,就变了。

——————————

好吧,窗户纸终于捅破了……

嘿嘿嘿,好想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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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秘密 二

“你……知道了?”

“早就在怀疑,现在确准了。”

水镜化做泡影,我转头看他。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猜测的?”

他顿了一下:“从我第一次见到齐笙开始。”

我敏锐地注意到他说的是见到齐笙的时候。

那是……我初到沙湖的时候,白宛不由分说做了我师傅,而我后来才遇到了他。

“为什么?”

我不可能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露出什么破绽。

因为那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不知道我曾经是谁,做过什么事,认识什么人——我的过去犹如一片大火烧过的荒地,只有一片黑漆漆的残灰。

而且齐笙长的也不象我啊。

“那你是从哪儿看出来的呀?”我好奇至死。

他迈步朝前走:“这个说来话长。那一次我和巫宁分别之后,又过了约摸半年,我们约在她说的一个小镇上又见了一面——那也是最后一面。”

我没打断他的话。

“她带我去看了据说是于白屏和甄慧斩杀恶蛟的地方,可是很奇怪,这次她却并没有提起她有没有参悟透甄慧的秘密。她只和我说起她小时候的事情,说起父亲又当爹又当娘抚养她长大,说起自己学会的第一招幻术,成功施展出来时候的心情……还说起了文飞。文飞成亲那天,她站在喜堂外面。她说她一点儿都不伤心,也不觉得愤恨。”

是么?

被背弃了,怎么可能一点儿不怨?

“她说,那种时候再伤心气愤,那是同自己过不去,她只是不明白。文飞要成亲便成亲。难道连同她说一声绝交的时间都没有么?就算不是曾经相恋相爱的人,只是普通朋友,要背弃曾经的承诺,也总得有一句话吧?”

“于白屏和甄慧曾经斩蛟的地方深陷地下,成了一条条的地底暗沟,纵横延绵,不知到底有多大一片。她领我去看石壁上的剑痕,说虽然剑诀不可能领会到,但看这些剑痕,剑意剑路总可以追索出几分来……”

“她……”说自己是她。未免有些奇怪,可要说是我,也觉得有点别扭。干脆含糊过去:“是怎么找到那片遗迹的?”

“误打误撞。”他说。

是巫宁没告诉他?还是他现在不便说?

“我的师傅剑法可不怎么高明,到我这里更是只传了个皮毛。”师公说:“我现在使的剑法,就是当年在那石壁上看了,自己慢慢揣摩来的。”

哦……

我怔了一下。

凭自己揣摩的一点儿剑路就能练到现在这个地步——雁三儿可是个很名的剑客了,可是师公的剑术应该也不比他差。

师公的悟性之高简直令人惊恐。

而于白屏当年的剑法。又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不,那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