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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网络版三部)(2)+番外

这么一个人,坐在这破败的屋子里,要多么不合适有多么不合适。

你是谁?

他挑挑眉,说,你又生什么新花样?我们出不去,以后在就要老于斯,殁于斯。

我的茫然,后来终于让他改了脸色。

难道一顿宫板打傻了?他摸我的头,摇头又顿足说,记得那板子是打的背臀不会打到头,怎么就打傻了你?

我也想知道,我是被卡车撞不是被什么灵异附体,我怎么就来了这个鬼地方?

我叫明宇,你叫白风。

我们是当朝天子的……侍书。

他嘴角带着冷笑吐出最后两个字,我眨眼反问,什么侍书?是书僮?

他哼一声,是男妾。

我当时象当头挨了一棒,差点一头撞在床柱上。

不要怕,不会再见到天子龙颜。他居然笑出来,我们两个淫乱不轨,被人拿个正着。你出头认说是你勾引我,所以,你被打,我被拘,现在落得一个下场,倒算是同病相怜。

我又险些撞头。

我……和……眼前这个清秀的男子……淫乱?不轨?

怎么个淫乱……法?

又是如何不轨了?

而且又是怎么被人拿正着?

这个明宇一看就是一脸聪明相,眼里沉静而睿智,这种人哪来的激情淫思啊?看他全身上下一点不正派的气质都找不出。况且,这么一个看起来极聪明,落到这个地步也不发愁的人,就算是偷情,又怎么会被人当场捉到啊?

他看我半天,傻了也好。

我啐他,你才傻了。

他愣了一会儿,突然说,看来是真傻了,刚才还怕你是装的。

进宫四年,本来你说话已经改了这里的腔调。这么一顿打,居然又变回你刚来时候的北地腔调了。

我翻白眼,不明白他说什么。

不过,还真他的痛。

后背和屁股火烧似的,跟那块地方削掉了整块皮一样。

只有一点外伤药,不多。也没有汤药给你止痛,忍吧。他冷笑,谁叫你楞头青,抵死不认一样也是处置,你倒硬头上。

我招了谁惹了谁?

莫名其妙跑到这么个鬼地方,听到的都是匪夷所思的怪事。皇帝老儿不是只玩女人吗?哪个朝代的皇帝这么荒淫还玩男人?

这个家伙又莫名其妙的在我跟前说个不停。

明明看着就是个冷心冷面的人,说话夹枪带棒,一点也不同情伤员。

可是,如果真的讨厌我,干嘛巴巴的赶到床前来看我这副死样子,哪里舒服哪里待着去不好么?

我可不信我和……和眼前这……这个勉强称为男人的家伙,有……有他的见鬼该死的什么私情!

我死了你一定开心对不对?

虽然还没弄清状况,可我天生不是忍气吞声能受胯下之辱的,反唇相讥,要是你这么巴望我咽气,喏,那边有茶壶,冲我脑袋上来一下。要不,这屋里布条子布带子也不少,拿条来勒死我,都行,多方便。

他静半天没说话,忽然一笑。

不是冷笑,讥笑。

就是很单纯很干净的一个微笑。

眉如柳叶春展,目似秋水盈盈。

看到这个笑容,我突然文艺起来,一下子想起一句话。

眉如远山,目如秋水,不语含情,脉脉浅盈。

喂,你这么漂亮,皇帝怎么舍得把你和我一起赶到这种地方来?

这句话不受控制就从嘴里溜出来。

他白我一眼,倒了些水,递到我嘴边来。

看样是要喂我喝水呢。

真是受宠若惊。

我喝了两口,他缩回手,慢慢说,皇帝长什么样,我可没见过。

啊?

男子入宫,若中选留停,称从侍。

高一级,叫平侍。再高一级,叫侍书。

内侍上面是一阶叫侍君,然后再数就是青君。

听得我脑子转不来,一堆侍不侍的,青君又算是什么品?

明宇似笑非笑看我,侍君已经与夫人平级,青君可算得与女妃同等。

我点头,哦,不能怪我,这种……不平常的常识,我上哪里去知道啊。

满宫中从侍成百,侍书也不下二十几人。

侍书是见不到天颜的。

我倒吸气。

不过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虽然以前不关我的事,但是一想到这具身体可能被……还是有些不寒而栗。

“喂,你干嘛我和我偷情啊?”

身体好一些,可以起床之后,我这么问。

这时候已经和明宇混得顶熟,他捏捏我的脸:“当然是你死缠烂打垂涎于我的美貌。”

我当场翻肠倒肚吐给他看。

不是没想过逃走,可是明宇两句话打消了我的念头。

逃?逃到哪里?虽然天下之大却无容身之处。宫人侍人逃亡,家人连坐同罪。

我可没什么家人。

我章竟是孤儿。

不过,我对这里的情形一点都不了解,逃出去也是两眼一抹黑。

最起码,先熟悉这里的情况再说。

这一呆,就是一年。

这一年,不是白待的。

现在要是有人让写本《冷宫生存指南》,或《大留龙朝世情要略》又或《宫廷秘闻录》我一定可以洋洋洒洒下笔万言。

这可是多亏了明宇。

这个清秀的男子,象个摸不透的谜。

越相处,越觉得想了解他平静面具下面的一切。

可是也觉得……有些怕。

了解了之后呢?

从初秋明宇就受了风寒,他虽然要强撑着,可是人一天天的憔悴下去了。

冷宫里的人就象野草,病就病,死就死,没有人会理会你。请医?笑话。抓药?别做梦了。

药煎好的时候,明宇呼吸总算平定下来,好不容易睡著了。

咳嗽病到夜里总是发作得厉害。

我端著烫手的药碗在床前想了想,本来就只是镇咳药,治标不治本。既然他都已经睡著了,我也不用再把他弄醒来吃药。

只希望他一觉到天明了。

至於药……

白煎就白煎了吧。

反正是药三分毒,哪怕这年头全吃中药,算是沾上绿色食品的边了,可是植物碱生物柯什麽的也对身体多多少少有些害处——更何况这些药本来也不是什麽好药。

把药碗放一边,我坐在床边。

我问过明宇,难道皇宫里的人都少脑子麽?我们俩有“奸情”,怎麽发到一处来蹲冷宫?这不是给我们偷情大开方便之门麽?他哈哈一笑,却不理会我的问题。

我搔搔头,反正我和这个家夥私情是不可能有,私仇说不定还有一些。

谁知道当初到底是被谁陷害?

听梆子敲著,只是半夜,我扯著薄被裹上打个盹,冻醒数次。

最後一次醒来,是五更天了。

不能再睡,还有事做。

我打著呵欠,把斗篷拿过来披上,轻手轻脚又溜出门。

黎明前总是最冷的时候。

我搓搓手,在夹道後门处等人。

最近我和幽会二字特别有缘。

不是幽情蜜会。

不过用幽会两个字倒真是用的恰当。

见不得人,可不是幽会麽。

手脚都冻得麻木刺痛,我一边轻轻跺脚,往手上呵点热气,拼命搓手揉耳朵。

这真他M鬼地方!明宇居然还说这皇朝的京城正在中部,气候温暖?这还叫温暖?那北方得冷成什麽样儿啊?是不是古代都这麽冷?还是我运气衰到不行,穿到了一个异时空?可要是这麽说,也不象。这里的一些文化体制都和中国古代是有些象的,也作七言律诗啦绝句啦词赋啦什麽的。读的典籍虽然不是四书五经史记资治通鉴,可是大差不差的也有点那个意思,反正封建统治到哪个时候都叫人忠君尽忠,没什麽大差异。

啊,扯远了……

我的天啊,冻死我了。那个约好了时间的死太监怎麽还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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