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行的鱼(178)+番外

玛依拉把昨天的洗衣服的大盆半了过来，她先把又硬又脏的羊毛泡在热水里，拿一快肥皂在羊毛上擦来擦去。肥皂好像不怎么好，有点掉渣，玛依拉说肥皂是他们自己用羊油熬制的，掉的那些是肉沫。江诗凝听后大吃一惊，羊油还可以制作肥皂？那昨天柴丽克洗衣服用的肥皂也是羊油制作的了，用羊油洗衣服上的油渍，脏东西，竟也洗的那么干净，真是神奇。

玛依拉从热水里捞出一块泡透的羊皮，找一块薄薄的石片仔细的刮每一寸羊皮，刮几下就在羊皮上浇点热水冲洗一次，然后接着刮，刮出来的水又黑又稠，一块羊皮要洗好几遍才能洗干净。

江诗凝忙活了半晌才洗完一小片，累得胳膊酸疼，比写代码，爬山都要累。江诗凝甩着胳膊到树林里转一圈，绕回毡房偷懒。她看见有人骑马朝木屋走来，江诗凝静静站着，一直等那人走近，才认出来是帕孜依娜的爷爷。昨天在帕孜依娜家看相册的时候，老人的照片就放在首页。

老人下了马，好奇的看看江诗凝，用哈语说了一句什么，江诗凝听不懂，忙笑着叫了声“爷爷”，也不管老人听不听得懂，指着树林的方向就说：“帕孜依娜在河边帮玛依拉洗羊毛。”

老人和蔼的对江诗凝笑笑，江诗凝仔细观看老人的穿着，感觉他是从历史中走来的牧羊人。他的装扮和照片上相似，是旧式哈萨克牧人的穿搭，穿一件厚厚羊毛片的天蓝色条绒看见，裤脚束在靴子里，腰上缠着一条宽宽的皮带，叫上穿着一双厚实古老的皮靴，靴子外面还套着一双旧的橡胶鞋套。老人的衣服看起破旧，却很干净整洁。他手里拿着一根马鞭，那马鞭一看就是经历岁月风霜洗礼的。

江诗凝对老人说：“你在这等等，我去叫帕孜依娜。”说完江诗凝便向树林里跑去，穿过树林，她朝河边大喊：“帕孜依娜，爷爷回来了。”

帕孜依娜，玛依拉，柴丽克和大圣都放下手中的活向她走来，江诗凝又大声说了一遍：“爷爷回来了。”

帕孜依娜说：“知道了。”

江诗凝站在远处等他们一起回去，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独自招待爷爷，毕竟她也不会煮茶，也不会说哈语。

他们回到毡房时爷爷已经骑马离去了，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帕孜依娜跟玛依拉说了几句话便回自己家去了。柴丽克去木屋煮茶，玛依拉切了几块馕放在桌布上，还有黄油，巴尔沙克。江诗凝想这也许就是他们的午餐了，于是学着玛依拉的样子泡了一碗馕，吃得饱饱的。

柴丽克刚刷好碗，帕孜依娜就来了，玛依拉把碗重新摆开，大家继续喝茶。

帕孜依娜说爷爷吃了几碗茶去找羊群了。不用说，帕孜依娜也是喝完茶过来的，到了这边依然是先喝茶，奇怪，也没见她们去多少次厕所啊。

大家喝完茶又去河边洗羊毛，这是一件单调又耗时的劳作，心急不得。

江诗凝正跟一小块羊毛较劲，突然听到了吾纳孜艾的声音，扭头一看，果然见到吾纳孜艾和赛力保骑马向他们本来。江诗凝精神一振，心情大好，两个孩子回来了，她又可以学骑马了。

柴丽克回木屋给他们煮茶，江诗凝扔下手中的羊毛，喜滋滋的跟着去了，玛依拉笑着说：“小鱼儿这下开心了。”

不一会儿，江诗凝和赛力保骑着马出现在他们面前，江诗凝是独自骑得，没有让赛力保牵马绳（当然，树林里那段不好走的是赛力保牵着她的马走过的），玛依拉和帕孜依娜惊奇的说：“厉害厉害，可以了。”

玛依拉说：“小鱼儿，你后天骑马去拖依吧。”

江诗凝开心的说：“好啊。”求之不得呢。

大圣眼红极了，恨不得把江诗凝从马上拽下来，他骑上去。他跑在江诗凝后面喊：“小月儿，让我骑一会，让我骑一会。”

江诗凝嘲笑他说：“你看清楚了，这是真马啊，你会不会骑啊？”

大圣狗腿子一样卖乖的说：“会骑，会骑，你下来让我骑一会，只一小会儿。”

江诗凝又腿迈过马背，爽快利索的从马身上跳下来，玛依拉和帕孜依娜吓了一跳，双双紧张的站了起来，玛依拉说：“要有人扶你下马，不然马儿会踢你。”

江诗凝拍拍马儿的头说：“不会吧，它很乖呀。”

玛依拉说：“它对你还不熟，不要惊了马。”

江诗凝明白了她们的意思，听话的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那大圣，还扶他吗？……”

玛依拉和帕孜依娜对视一眼，笑了起来，一个大男人……

江诗凝担心大圣为了逞强才说他会骑马，她对大圣说：“大圣，让赛力保扶你上马吧。”而赛力保已经下马准备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