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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日是归时(218)

边琳听得目瞪口呆,还是回答了问题:“很多年没有了,他不想碰我,我也不想碰他,我都这把岁数了,怎么还会去想这种事?”

卓蕴说:“妈,你别老说自己岁数大行吗?我觉得你还很年轻呢。”

边琳大惊失色:“我年轻?我都快五十了呀!”

卓蕴说:“五十怎么了?你都还没绝经呢!”

边琳更惶恐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现在说话这么没遮没拦的?你不害臊我都要替你臊死了!”

卓蕴:“……”

待在车上,卓蕴知道妈妈心情不好,因为回家后就要见到卓明毅。

卓蕴意识到,边琳对卓明毅的恐惧已经刻在骨子里,卓明毅不打她,却可以数年如一日地羞辱她、贬低她、咒骂她、冷落她,把她作为一个人的自尊践踏在脚底。边琳试图反抗过,每次都不成功,久而久之,她被卓明毅洗脑,自己也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是个离了丈夫不能活的废物。

也亏得卓蕴生有反骨,又懂得伪装,熬了多年终于离家上大学,幸运地遇见苏漫琴,后来又遇见赵醒归。前者教会她,女孩要为自己而活,后者教会她,人生苦短,要为了梦想而努力奋斗。

哪怕老天折断了你的翅膀,那就换一个梦想,继续奋斗。

只要不死,一切都有希望。

——If one dream should fall and break into thousand pieces,never be afraid to pick one of those pieces up and begin again.

卓蕴终于理解,赵醒归在背诵这句英文鸡汤时,心里其实是认同的,可当时,她却觉得这话很讽刺,还生气地打断了他。

真正讽刺的人是她才对啊,可怜的赵小归,估计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

车子到了高铁站,边琳取好票,卓蕴送妈妈到进站口,抱了抱她:“妈,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你从那个泥沼里拖出来,我现在经济还没独立,还需要再努力几年,但思想上,我觉得,我已经完全脱离卓明毅了。”

她甚至都不愿意称呼他为“爸爸”,边琳抬头看女儿,嚅动着嘴唇:“你年轻啊,又聪明又漂亮,你胆子向来都很大。”

卓蕴摇头:“我以前也怕过他,他骂我,我也会哭。但现在我一点都不怕了,他已经掌控不了我的人生,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我都知道是骗人的,我不会对他有丝毫的心软。妈,你其实也知道,他对你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想要控制你,想让你屈服,想让你自卑,你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边琳的眼泪涌出眼眶,卓蕴用手帮她抹泪,“他才是个外强中干的废物,你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你也一点都不老,你好能干,一个人生活绝对没问题,如果不想一个人生活,你也可以再找男朋友。而且,还有我在,我们有一套房子啊,外公留下的房子,说是留给我的,其实就是留给你的。妈,离开他吧,我们以后一起住在那个小院子里,你一层楼,我一层楼,多爽啊。”

边琳呜呜地哭着,卓蕴又说:“订婚宴我不会去的,明年的学费,我也不指望家里给我拿,我会自己去想办法,我借得到。从现在开始,我会很少回家,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忙,就和我说。你不知道,离开那个神经病,我有多快乐。”

——

卓蕴开始了一种全新的、忙碌的、又非常充实的独居生活。

白天,她去画室画画,夹在一群艺考生中,捡起荒废已久的技能,在老师的指导下拼命练习,开始准备申请学校所需的作品。

晚上,她去就近的培训学校上托福课程,卓蕴之前就和苏漫琴一起上过一阵子英语课,不过那时是玩票性质,不像现在这么认真,回到出租屋后还会背单词、刷真题。

她还是不会做饭,三餐都吃外卖,外卖吃厌了,就在周末开车去紫柳郡,给赵醒归带点儿奶茶和甜品,顺便在他家蹭一顿家常大餐。

她和范玉华、赵相宜越来越熟悉,和苗叔、潘姨也处得很好,坐在客厅沙发和他们一起看电视吃水果,再也不会感到拘束。

阿团和阿圆分别住上一栋三层豪宅,两小只分开了,别墅贴着放,它们有时会隔着透明的亚克力板看着对方,赵醒归问卓蕴:“它俩是不是在想念对方?”

卓蕴说:“你要是想让它们生宝宝,就把它们合笼吧,它俩会记得对方的味道,不会打架的。”

每次见到卓蕴,赵醒归心情都特别好,拉着卓蕴在房里聊天,说说自己这一个礼拜都做了些什么。

赵醒归的忙碌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卓蕴,除了上课和复健,范玉华还帮他找了一位有名的老中医,开始做针灸治疗,周末,他还会去篮球队训练一次,每天日程排得很满,见到卓蕴就是他一周里最放松、最愉悦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