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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朝阳(296)+番外

夹道可以容三人并行,可那个女子却直直朝阿罗过来,要是他身手不好,兴许两人就撞一块儿去了。

“哎哟,这位公子……”那女子声音显得特别娇羞: “奴家没撞着你吧?”

阿罗心想,就凭这小身板儿,撞上了又能把他怎麽着?不过他不怕,他捉的这鸟儿可不经撞,别给撞扁了。

阿罗二话不说就要走人,那女子正低头装娇柔,一看这事儿没按自己预想的发展,忙又侧了身挪了一步,恰好挡住阿罗的路。

“公子这是从外头来?要到哪一处去?公子 ……”

阿罗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这个丫鬟怎麽这样烦?

其实她穿的明明不是没出嫁的姑娘头发和出了嫁的女人梳法不一样。眼前这个一看就没出嫁,在这府里头除了大公主和潮生,其他的肯定都是丫鬟下人。

他对面那姑娘也心急着呢。

这人怎麽不问她是谁啊?他问了,她再答,一来一去的,可不就搭上话了?

没关系,他不吭声,她来问。

“公子…也是这府里的人吗?以前好象没有见过你。奴家姓蒋,是……”她说着说着,觉得有些不对劲,抬起头来一看,眼前哪还有人在!

蒋芸前后左右张望,人呢?

阿罗捧着小鸟去向阿永献宝,结果扑了空,阿永去看他弟弟去了。阿罗也跟着找过去,在门前就被拦住了。

“阿罗少爷,您这是弄的什麽啊?”

阿罗有些得意,把鸟举了起来: “鸟啊。”

他这可是空手抓的,没下套子,也没用弓弹。那都不算本事。瞧,一身羽毛都没损,旁人哪有这份本事。

“哎哟,您没听府里人说啊?前些日子外面都是病,乱得很,鸟儿也保不齐,可不能乱抓乱吃的。虽然这些天好些了,万一要是带点儿什麽病气,那可不得了。您要进屋可以,这鸟儿不能进。”

阿永想了想,倒也是。

以前他经过黑石城,那些秃鹫什麽的可不就吃那些腐肉吗?是够脏的。

这么一想还真不干净。

可惜了,费了他一上午功夫,阿永还一眼都没看呢。

这孩子比虎哥儿乖巧多了,口口声声的喊舅舅,虎哥哪有这么听话?没大没小的跟他阿罗舅阿罗叔阿罗哥的乱喊一通。

阿罗解开绳子,那鸟突然得了自由,大概是给捆得血脉不通,往前的一扑,居然没飞起来,在地下趔趄了两步,然后才拍拍翅子飞走了。

阿宁这孩子吃得又白又胖,这会儿已经又睡着了,阿永趴在一边儿看着。

他知道这个是弟弟, 是娘生的。但是昨天的田儿,也是他的弟弟,他记得。

阿罗进来了,和他一起趴着看。

乳娘想笑又忍住了,把尿布小衣裳什麽的收起来。她是被嘱咐过的,这些衣裳尿布洗过了都用开水烫了,又在太阳底下曝晒的。据说这样才干净,穿上舒服不易生病。乳娘不懂得细菌什麽的,不过古人自有他们的理解方法:这开水是滚热的,太阳也是一样热,阳气都充足。人们认为阴气易招邪祟,人自然容易生病。这阳气一旺了,那体魄自然好了。

“刚才给你抓了只鸟。”

阿永小大人一样,煞有介事的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大声说话。

其实这会儿婴儿的耳朵还不那么好使,吵不醒他的。

等出了屋阿永跟他讨鸟,阿罗一摊手: “她们说鸟脏,我给放了。”

得,这两句话中间隔得有点儿远,让阿永白欢喜了一场。

阿罗想点子讨好外甥: “咱们去抓鱼?”

阿永摇头。

“那,我教你射箭?”

阿永眼一亮。

“走走。”

阿罗把阿永揪起来往肩膀上一放,大踏步的走了。

四皇子过来时正好看见他们的背影,心里竟然有点儿发酸。

这阿罗,比他还象爹呢。他和阿永都没这么亲热的玩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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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晚了……挠墙中。

第二八七章 父子

也许他这个爹当得并不合格。

说实在的,他也不懂怎么当爹。他和父亲的关系,首先是君臣,然后才是父子。在他的成长中,很长一段时间,是没有父亲这个角色存在的。他只有母亲,母亲对他极好,无微不至。

一个父亲对儿子,该是怎样呢?四皇子从来没在他的父亲那里得到过多少照料和教导。他曾经想过,自己要是有了儿子,肯定要对他好。

可是自己从来没陪阿永做过这样的游戏。

四皇子心里酸溜溜的,以前光知道人们为男女情爱之事吃醋,原来这当爹的嫉妒别人拐自己儿子,也是一般的滋味啊。

芳景已经把刚才的事儿跟潮生禀告了。

自从春芽、满儿的事发,后宅看得严严实实,哪怕多钻出一只耗子来都有眼睛盯着。潮生听芳园小声说了那位表姑娘蒋芸的事,这位姑娘八成是急眼了,先是赖在府里住下,后来因为疫症的关系,人人困居在屋里不得乱走,饭食也不合意,犹如困兽一样。现在京城解禁,他们没理由再赖下去了,势必得走。

两位表舅舅就不说了,蒋姑娘要想留下,唯一的、有效的办法,就是在京城找个人嫁了。

王府里头来来往往的肯定都是有身份的人,嫁不了王爷,那退而求其次也成。

见识过了京城和王府的繁华,他们怎么肯再回到偏远的老家去?

潮生笑眯眯的听着,并不恼怒。

芳景也是当笑话说的:“这位蒋姑娘不自己咱们府上的事儿,看着阿罗少爷一身华贵,年少英俊,就当他是有身份的人了。她要是知道,嫁了阿罗少爷,就得终身待在昆州那不毛之地,不知道会不会吓晕过去。”

潮生笑完了,悠然说:“其实也不能说她不对。男人想鲤跃龙门,姑娘想飞上枝头,俗话不是说么,人往高处走。再说,昆州有那么可怕吗?”。

芳景点头说:“昆州当然有昆州的好,可是中原人去昆州很难习惯。奴婢当年到昆州时年岁还不大,跟在公主身边服侍。晚上都能听见狼叫,吓得睡不着,吃得也不习惯,嘴上长满了泡,头发也一直掉。”

潮生点了下头,昆州那里干旱荒凉,饮食习惯也与中原大不相同。

“您不知道,前儿我和芳辰说起来,月娥姑娘刚到昆州的时候,可是吃了一番苦头呢。”

潮生顿时来了精神。

大公主刚来时她问过,大公主也没有多说,只说她挺好。潮生寻思这个好字水份太大了。没病没死都能叫好,可是何月娥那么一个爱虚荣爱热闹的姑娘,生生的给弄到了那个地方去,吃的不惯,住的不惯,就算想找个人磨牙吵嘴,那里人说话都和中原不一样,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何姑娘大病了一场呢,半年都没缓过来,一直病恹恹的。”

“她是不是闹着要回京城了?”

芳景摇头:“没有,我也奇怪着呢。按说以她那个脾气,怕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折腾,非得回京不可。可是芳辰说,她病归病,气归气,还真没有和大公主说过要回京的话。”

“八成是不敢说。”

“大公主还说,有人向她提亲呢。”

“啊?”潮生问:“是什么人?成了吗?”。

“有两三回呢,前一回好象是姑爷手下的参将吧?后来还有个松漠族的人,不是汉人。听说在他们族里也有点儿地位,偶然见了何姑娘一次,就念念不忘的,后来就上门来提亲了。昆州那里胡汉混居,民风和咱们这儿不一样,尤其是婚姻之事,比中原随意多了,哪来那么多媒啊聘啊礼啊的说法。提亲时那人请了一个陪客,就一起上门儿来了。”

“嫂子没答应吧?”

“就是何姑娘自己也不能答应啊。”芳景说:“何姑娘偷看过,都吓坏了。那人生得可粗壮了,眉毛胡子头发长得都要连起来了,她说她绝不嫁个野人。”

四皇子问了句:“什么野人?”

芳景行个礼,潮生说:“我们在说月娥的事,有松漠人向她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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