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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朝阳(179)+番外

四皇子微微沉吟,低声说:“我曾让人打探过。

她的父母当年虽然因为早早回了乡下,逃过了抄家那一劫。

但是她父亲第二年就因为酒醉和人争执被打死了,那年房子也着了火,家当细软烧了个精光。她母亲病重不治,乳娘带她迁到 了别处。”

潮生怔了下:“这么说她在乡下也没有家,更没亲人了。”

许婆婆说过,何月娥一家回乡下后,没了何孝元当靠山,境况肯定不怎么好。但是没有说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他们夫妇俩的死这样突然。“。“难道也和何家被抄家的事情有关联?

何月娥为什么执意想进何云起的书房呢?

见书就头疼的她,不会轻易转性的。

“嗯,这事儿回来我和嫂子说。”

“我想这件事皇姐也知道。当年何将军…“他死了之后,其实兵部已经有人出来作证,那两封所谓通敌的信函不是何将军的亲笔”少了何将军写信时的暗记。但是人已经死了,家也抄过了,再说,他当时确实有失城败战之罪。”

人都死了,再证明他的清白又有什么用?人们总说盖棺定论,总要在一个人死后,才会还他一个公道”给他一个清白。

可是对于活着人,却无比苛刻,落井下石,百般谋算

潮生垂下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嗯。”

虽然答应着”可他还是不动步子。

“晚上的羹,是你做的?”

“嗯。”

“很香。”他低声说:“真想天天都能吃着你做的东西。”

这话里暗示的意味太重了。

天天给他做东西当然不象以前,是以丫鬟的身份了。

“你回去吧…以后以后来日方长…”潮生就说了这四 个字。

现在已经不象从前那样了,他和她是有来日的。

四皇子忍不住,紧紧的拥了她一下。

他身上的气息还是象记忆中一样,带着茶香,墨香,暖融融的。她洗洗惚惚的闭上了眼睛。

他们现在在一起

忽然间她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抓住了朝后甩开,潮生险些摔倒,扶着桌子勉强站住了。等她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很吃了一惊,四皇子更是如此他已经让人揪着领襟,整个人都给拎了起来了!

“哥哥?”

“你!”何云起的拳头险险在四皇子鼻尖处停住了”脸上神情又是恼怒又是意外:“诚王爷?”

“何…何将军…”四皇子也不知这人怎么象神兵一样从天而降,还在这个当口儿给他撞了个正着。

门外头小顺被两个护院拧住了,嘴也给捂着。那两人都比他高了一头还多,活象老鹰抓小鸡一样把他给困得紧紧的。

他倒想报信儿的”可是没来及啊。

何云起转过头来瞪着妹妹:“这是怎么回事儿?嗯?”

潮生忙说:“哥哥先松开手。王爷同嫂子一起回来的。”

“嫂子,让我送送他”

何云起这副凶,相潮生从没见过。四皇子这副窘状,也是生平头一遭啊。

不知为什么,潮生虽然着急”可是心里还暗暗有些好笑。

何云起看看她,又看看四皇子:“送客?”

言下之意”送客有这样儿送的吗?

家里就没个管事的人了?得让妹妹出来送客刁刚才他远远就看到穿堂这里有人影,练武之人耳力特别灵光,听着一男一女低低说话的声音,还以为家里头哪个丫鬟勾搭人,万万想不到是自己一向乖巧的妹妹在这里!

“这是嫂子的意思啊,哥哥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她。”

“是么?那还真是得罪了!”何云起悻悻地松开了手,四皇子终于两脚沾着了实地,喘了两口气,又咳了两声,才有些干巴巴地说:“驸马……回来了?”

这不废话么?

何云起哼了一声,显然还气着,转头对潮生说:“客我来送,你回去!”

潮生偷看了四皇子一眼,两人目光一触,潮生丢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听话地出了穿堂。

何云起瞪了四皇子一眼,招了一下手,外头两个护院终于把小顺松开了。小顺连滚带爬的朝四皇子赶过来:“王爷,您没事儿吧?”

四皇子摆了下手,示意他别说话。

何云起盯着他的目光,活象盯着仇人一样。四皇子虽然心里 叫苦,脸上却带着笑。

面前这个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何云起哪有送客的心情,敷衍的抱一下拳:“王爷请回吧!”转身大步就朝里走。

那两个身材高大的护卫一左一右,象两尊门神,瞅着这主仆两人,虎视耽眈的象是盯贼:“王爷请!”

四皇子还能怎么着?虽然不是没受过冷遇,可是这么直白恶劣还是头一回,等于让主人家扫地出门。

两人出了门,上了车,小顺惊魂稍定,赶紧请罪:“王爷,刚才…"

“没事,不怪你。”

四皇子靠着车壁。

刚才一直不觉得,现在一松懈下来,疲倦就象山似的压下来。

昨夜他也等于没合眼,今天一天又一直绷得紧紧的。

“王爷是不是担心驸马爷不同意?”小顺试探着问了句。

四皇子抬眼看看他。

小顺小声说:“其实我觉得您不用担心,驸马爷再凶,他也得听大公主的对吧再说,潮生姑娘自己也愿意…”

“不许胡说。”

虽然被喝斥了一句,可是小顺知道自己说到王爷心里去了。

瞧瞧,累成那样儿,又受了惊吓,还笑得跟吃了蜜似的。

小顺头转向一边儿,也偷偷笑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灯

芳园比小顺幸运,她端着茶待在一边,没有像小顺一样给按住。潮生一出来,她急忙迎上去:“姑娘……”

“先回去。”

潮生走了两步,不忘叮嘱一句:“可不能和许婆婆说。”

芳园诚恳的保证:“奴婢知道。”

这一点儿潮生信得过她,要是红豆在这儿,可就保不准了。那丫头虽然天天被许婆婆教训,可她总是弄不明白,什么话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

潮生坐在那儿回想起刚才,只觉得啼笑皆非。愣一阵,又笑一声。屋里头灯已经熄了,她抱着膝坐在那里——突然觉得这会儿来杯酒也挺好,也许她能镇定一下。

当然这屋里没有酒,只有茶。

她溜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温的,捧在手里小小的喝了一口。

心还是怦怦跳,脸微微发热——可能是屋里地龙烧的太热了。

外面芳园轻声问:“姑娘睡着了吗?”

潮声说:“没事儿,你睡你的。”

芳园端着灯进来,披着袄儿。把潮生的茶杯接过去,又替她掖好被子。

潮生不想折腾的她也陪着熬夜,只能乖乖睡下。

芳园当然也睡不着。

不过,她呵潮生之间,还没到可以讨论主子心事的关系那。

伺候小姐的丫头们,常常都掌握着小姐的秘密和心事。

再多些时间,也许芳园和潮生也就能达到一种…嗯…主仆以上,姐妹未满的关系吧?

丫鬟可以分享小姐的心事和喜怒哀乐,同时也给予更多的忠诚与体贴。

芳园静静的躺着。

屋里很安静。外头不知是不是雪太重压折了枯枝,发出清脆的,细微的断裂声。

这位姑娘,以前曾经也是丫鬟,据说从宫里到王府,一直伺候着诚王爷。

咳,倘若没听说,芳园决计不信这位姑娘当过那么多年的下人——举止,谈吐,气质,都不像。

现在看来,她呵诚王爷可不止是简单的主仆关系啊。

芳园心里一则喜,一则忧。

喜的当然是自己前途无量。大公主把她给姑娘时已经说过,她以后就是姑娘的人,那姑娘出嫁她必是要跟去的。姑娘嫁进王府,那她的着落肯定也是王府了,值得欣喜。

忧的是,王府门面大,内里水不知多深,前头的路未必是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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