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想你时,风是荔枝味(出书版)(41)

作者: 燕辞星 阅读记录

我该骂他的,骂他总是重复犯错,悔悟之后再犯;然后又觉得自己也在重复犯错,我骂过他多少次,他不还是这样?

我看着他眉目清朗的脸,觉得这样真没意思。我说:“渺渺,晚晴知不知道你给她写过一首《晚晴》?”

我看着温渺傻掉,想起那天桥洞里的少年歌声,他唱:“云霞遮去半边你,无声无息入梦里……藏不住的风光旖旎,那是你……”

那歌里没藏什么风光旖旎,只藏着年少真挚却反复不定的情意。

毕业舞会之后程嵘和程爷爷回了大房子,夏日炎炎,午后的烈日能把人晒化了。我们家只有一个总电表,我一开空调就会引起小舅母的念叨,索性躲在程嵘家蹭空调。

第一天见我来了就往地板上躺,第二天程嵘就叫王叔买来长毛地毯,把整块空地铺得严严实实。自从张晚晴打游戏时发觉我和程嵘在一起,于是程嵘的卧室成了夏日新据点。

吹着空调,吃着西瓜,看着落地玻璃外的炙热光线,别提多爽了。除了张晚晴拒绝提起那天发生的一切。

我试图向她解释,但她仿佛掌握了未卜先知的技能,总在我要提起相关话题时撤退。她不问我会不会赴约,也不问温渺为什么这样做,连龚嘉禾也不再提起。

“看我干什么?准备啊!”

张晚晴推我一把,我才发现iPad上的小人排排站好,就我没有“准备”。

“哦,好。”

我们把程嵘的卧室当成据点,但也只是我和张晚晴看电视,他打游戏。突然有天张晚晴注意到程嵘在玩的“突突突”枪战游戏,拉着我开始组队模式。

这一把是五人小组赛。

我一直觉得,以张晚晴对自己的“美少女”定位,她在游戏里一定是:“安全了吗?我可以捡东西了吗?”实际上是:“哪里有人?让我来!”

她莽莽撞撞冲出去,一顿扫射,然后死了。

这一把她也是这样,死了还十分生气:“明明我已经把他打倒了,结果我被他队友打死了!”

声音通过话筒,传到队友耳机里,那边有人笑:“女的啊!怪不得死这么快。”

张晚晴气,我也气,对着平板电脑喊:“你说什么呢?”

那边的队友是网络随机配对的路人,口气有点横:“不就是这样吗?这个游戏,一个队有一个女的就够呛了,还来两个。女的就不适合玩游戏!”

嘿!我这暴脾气,我摸到这位队友的附近,“砰砰”朝他开两枪。

“谁打我?哪儿开枪?”队友之一有点傻。

队友之二目击了我行凶的全过程,告密说:“那女的打的,神经病!没事,队友开枪无法造成伤害,我们一会儿自己走,不带她!让她自己死去!”

队友二号说完就挂了,旁边通告提示:我爱吃橙子用手雷炸死了队友【神一般的教父】。

张晚晴拍大腿笑:“哈哈哈——”

语音频道里队友二号开始发飙,什么脏话都往外吐。队友一号也叫嚣:“你是故意的吧?你说句话啊?”

屏幕上又一条通告提示:我爱吃橙子用手雷炸死了队友【姑苏慕容狗剩】。

程嵘说:“舔包。”

队友一号:“神经病?开局杀队友,这可是五人小组,你们两个打五个,是找死吗?”

程嵘说:“死了就退队吧,她一个顶你们俩。”

这话真不是吹牛,我在游戏领域是有一定天分的,或者说我和程天才配合默契。一局打到最后,我收了不少人头,骂骂咧咧的两个队友也都闭嘴了。

“还剩两个人,我猜他们在山坡那边。”

程嵘说:“再等等。”

他向来是计划周全再动手,我则是逮着机会就上。瞄见旁边就是我们开来的车,我爬过去,开了车往山坡那边冲,压倒一个,同归于尽一个,程嵘收割人头,赢得简简单单!

赢了他还不乐意:“我不是说等等吗?等一下你就不会死了。”

我看破“生死”,相当无所谓:“你不是还活着吗?赢了不就行了。”一看程小嵘那脸,我就知道他还不满意,还想跟我掰扯,非要我认同不可,我连忙使眼色让张晚晴救场。

“听说——白沙洲要拆迁了。”结果张晚晴一开口就是大消息,“到时候我们就要搬走了。”

我腾地从地毯上坐起来,凑到她跟前问:“拆迁?为什么拆迁?”

“还能为什么?年年发大水,住在洲上年年都得遭灾。”

我心里不得劲:“那也不是每年都像今年这样啊。”

“以防万一呗。”张晚晴耸肩,对遭灾非常不喜,“我是不想年年这样狼狈,要不是我爸说红房子占着财位,我妈才不乐意来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