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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朕不是亲爹(68)

她自己倒有些糊涂了。

郭暖蹙起眉头,厌烦地道:“他果然怀恨在心。”

不过因皇帝背了她一场,这人醋坛子就打翻了——且不说他俩根本就未过明路,便真有什么,这样死缠着不放,用现代术语也该叫极品前任。

采青没说话,姑娘对那人仿佛越来越不耐烦了,该说是天生的直觉呢,还是见异思迁太快?

来日得知内情,姑娘恐怕要大吃一惊呢。

郭暖咬着一截柳树枝,仔仔细细将口腔清理干净,但瞧她所用的力道,恨不得那是仇人的肉。

沉吟片刻,郭暖起身,“走罢,咱们去见陛下。”

到底有些不放心,倘若商陆在皇帝面前说了些不该说的,她该如何自处?本来这趟上山是个契机,可商陆在此处处碍事不说,一旦罪名揭发,皇帝哪怕就地将她处死,也没人为她收尸的。

采青:……这便是话本子读多了的坏处。

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是位暴君呢。

*

到了最大的那顶帐篷前,果不其然商陆正从里面出来,郭暖直勾勾地望着他,目眦欲裂,恨不得生啖其肉。

暗九则慌乱不已,是陛下让他虚虚实实来这么一遭的,可不关他的事。

本待做出一副正气凛然的神色,无奈那面具实在生硬,怎么看做出的表情都像欠揍。

郭姑娘的眼神仿佛也更凶了。

还是采青知机,悄悄劝道:“姑娘,咱们快些进去罢,仔细陛下等急了。”

暗九感激地向她投去一瞥,旋即默不作声地告退。

郭暖也顾不上揪住他审问——倘若已然告密,此刻于事无补。

叩了三声门,请侍人通传之后,郭暖方轻手轻脚地进去。

她已另换了一身衣裙,之前那件是橙红带橘的,与正午的太阳相得益彰,眼下的这件却一碧到底,泛着淡青色的流光,整个人都仿佛融入湖光山色之中。

可见那会子的中暑并不碍事,已经有闲工夫勾引人起来了。

陆鸣镝放下正看着的地形图,淡淡道:“郭姑娘好些了么?”

郭暖一时分不清他冷着脸是秉性如此,还是方才商陆跟他说了些什么的缘故,只能娇怯怯地道:“谢陛下关怀,臣女已经大好了。”

陆鸣镝望着那张巴掌大的莹白脸庞,“若仍有不适,朕请太医再为你看看。”

郭暖忙说不必,她哪里敢让太医请脉——爹都还没找好呢,怎能突然再冒出个孩子?

她是逞强惯了的,陆鸣镝也不强人所难,“随便你吧。”

仍旧埋首看那本地形图,他对政治地理的兴趣,似乎远甚于醇酒佳人。

郭暖虽觉得骤然发问太鲁莽了些,但还是讪讪道:“方才商侍卫来过,他没跟陛下您说什么吧?”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总觉得皇帝眼中无端多了些亮光,他反问道:“你觉得他会跟朕说什么?”

郭暖一时猜不透这是危险抑或安全的信号,只能极力掩饰,“臣女只是觉得,商侍卫或许不如外表那般老成。”

“何以见得?”皇帝似乎来了兴趣。

但是郭暖又怎可能和盘托出,“臣女亦说不好,只是幼时曾随相师学过相面之术,观此人眼带三角,鼻似弯钩,印堂狭窄,下颌无肉,恐有反骨之像。”

一张面具都能被她说得头头是道,陆鸣镝暗自好笑,“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郭暖正等着机会,忙道:“臣女知此人有救驾之功,只是陛下也不必日日将他带在身边,恐有何妨克。如真要报答,不如多赏些银子、或者为其置些田舍也就是了。”

她是希望商陆能出宫的,这样对彼此都有好处,难道下半生的富贵还比不过她一个女人?

郭暖自己都没觉得这么值钱。

陆鸣镝轻哼一声,“郭姑娘一番好意,朕心领了,只是朕自信福泽深厚,不会因为区区面相就折损寿数,此等荒唐话,姑娘以后切莫再说了。”

不晓得商陆给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皇帝竟这般信重他。郭暖也是无可奈何,对郑流云她还能想想法子,可是跟男人怎么争宠?

眼看气氛已不太好,加之已到了用膳的时辰,郭暖本想着皇帝会将她留下,哪知陆鸣镝却兀自吩咐,“来人,送郭姑娘回去。”

眼看着几个烤盆陆续呈上来,上头摆满了油滋滋的烤肉,郭暖心头的馋虫不由得勾起,这可是宫里享受不到的美味。

本想带走一串尝尝鲜,福泉却微笑着将盘盏夺过,“姑娘,您今日舟车劳顿,还是多用些白粥调养脾胃,荤腥之类就算了。”

小气鬼。郭暖撇撇嘴,恋恋不舍地走出去。

采青迎上前,“陛下说什么了?”

郭暖满心烦躁,顺势踢了一脚旁边的植物,“哼,陛下对那个侍卫比我还看重呢,真是活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