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有异归来无恙(72)

吴恙看着被夜初一剑洞穿的黑衣人整个人僵在原地。吴恙虽顽劣，但从未想过杀人，更不敢去杀人。就算对付这些黑衣人，他也只是打伤对方而已。

就在吴恙愣神的空挡，两名黑衣人同时举剑向吴恙刺去。吴恙本能的躲闪，同时手中的无间下意识的滑过了对方的喉管。顷刻间鲜血喷涌，受伤的黑衣人手捂脖颈，颤颤巍巍的走了几步跌倒在地，痛苦的挣扎了一会不动了。

杀人了！自己杀人了！吴恙觉得自己脑袋忽然变的很大，耳朵一直嗡嗡作响。方才还惊讶于夜初杀人，转眼便轮到自己。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折损在自己的手中，吴恙觉得浑身发冷，恶心想吐。

跳入园中的黑衣人见情况不妙架起受伤的同伴跳墙离开，就连地上的尸首也带走了。

夜初扔掉手中的剑，行到吴恙身旁，张开手臂想要抱一抱他，但被吴恙拒绝了。

吴恙全身都在颤抖，两眼一直盯着地上的那摊鲜血，“我要沐浴。”说完踱步跑进屋内。

豆大的油灯下，一只大大的澡盆，澡盆灌满了热水，阵阵热气从澡盆里飘出来。澡盆一旁放着只小小的脸盘，脸盆里同样注满了水，水里躺着无间。地上扔着一堆已经脏了的白衣。桌子上整齐的叠着一叠干净的衣物。

吴恙三者头发躺在澡盆里，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有几捋头发贴在额前。吴恙撩起一捧水，用力的搓洗面部，洗过几次之后，仰头靠在盆壁上，脸上的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一颗颗的滚下来。

吴恙躺在盆里闭着眼睛，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忽然院子里有脚步落地的声音，虽然很轻，但仍旧听的清楚，紧接着就听到东厢房的门开了。

有人来了，不走门而是越墙，夜初并没有出门查看，来人定时谢长安。

吴恙睁开眼清洗了一番，伸手抓起一旁的衣服穿好，捞起盆里的无间，用一旁的手帕，细细的将它擦干收入护腕中。

吴恙走出房门，翻身上了屋顶，斜靠在屋顶的飞檐上，双手怀抱胸前抬头看着天。

此时天已经开始泛蓝，天快亮了。

没过多时东厢房的门开了，谢长安从屋内走出来。

“谢将军上来看看日出吧。”吴恙在屋顶上说道。

谢长安抬头看了一眼屋顶的吴恙，一撩衣袍，纵身跃上屋顶，于吴恙并排站着。

“你这没事就上屋顶的毛病可不好。如果四邻的哪家姑娘在自家院子里做点什么，都要被你看了去。”谢长安说道。

“将军有所不知，我来这之前，四周住的都是一些鳏寡老人。自打我来了之后，四下搬来很多大姑娘小媳妇，他们巴不得我在屋顶看上他们一眼呢。”

“是吗，周围都是大姑娘小媳妇吗?为何前几日还看到你们西邻住着一位年近花甲老太太呢？”

“这位老太太，为了多看我一眼，纵然别人给多少钱也不搬。”

“男女老少通吃，你可真够风流的。”

吴恙转头看向谢长安，“将军专情又怎样呢？”

谢长安神情暗淡，看着天空说道：“今天的事多谢你。”

“我这样做不是因为你，所以你也不用谢我”吴恙回答道。

“我这人虽然声名不好，但在京中并未树敌，昨夜那些人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吴恙说道。

“这些人蜀中马家在京中的人。马程应该得知了关于钟娆的事，这些人应该是她派来的。”

谢长安适中看着天边发亮的地方。

“将军未过门的媳妇可真厉害。”

“我以将马家在京中的人全部处决。”谢长安说。

“谢将军不必跟我解释。那几个人处不处理也没多大必要，必定始作俑者并不是这几人。话说回来，他们也是听命与他人，这些人也是有家人父母的，不要徒增无辜的杀戮。我留将军谈话，不是要您的解释，也不是问罪的。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句，日后不要再来叨扰钟姐姐了。”

谢长安转头看向吴恙，“你因为这事生我的气，我能理解。钟娆现在已经有了身孕，我是孩子的父亲，我要对他们母子负责。”

吴恙也转头看向谢长安。

“谢将军如果真想负责，等哪日将军那门亲事退了，再来找钟姐姐。”

谢长安低头似在思索，半响回答道：“过几日我就要走了，我会让人带些钱物给你，帮我照顾好她，蜀中回来之后，我定会给她给交代。”

这是吴恙认识谢长安以来，第一次见他低头与人说话。

“这个不必，我这个做舅舅的养活自己姐姐跟外甥的钱还是有的。”

谢长安哼笑一声。

“除了上次在八子坡和月湖居骗来的钱，你还能拿出其它的吗？你现在没有进项，难道要坐吃山空，还是等没钱了再去骗、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