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有异归来无恙(128)

“可以，我教你。”吴恙说。

“这个手臂端着，这只胳膊半环着，不对，不对，是这样。”吴恙做了示范。玖麟别别扭扭的勉强学了姿势。

“不是这样，是这样。”吴恙上手摆弄着玖麟的胳膊。玖麟像是僵硬的木头人一样，吴恙搬一点，他就动一点。两人捣鼓了半天姿势才达标了。

“好，就这样，别动，我把孩子放到你手上。”

“好，好，好。”玖麟点着头。

吴恙小心翼翼的将小粽子抱起来，又轻轻的放到玖麟的怀里。整个动作无比轻柔，像是捧着一掬水。

玖麟终于抱到了小粽子，嘴角扬起老高，但是身子仍旧不敢动。

灯下两名少年，手里捧着一个婴儿，脖子伸的老长。

“怎么样，我现在教你抱小孩，等你有了孩子就能轻松上手了。”吴恙对于抱小孩这项技能极其自豪。

“好，那我先替我家孩子谢谢你。”玖麟笑的嘴巴都在颤。

“他好软啊，这么小，这么轻。”玖麟说。

“刚出生时更软，更小，现在长大了不少呢。”

“你说我们也是从这么小长起来的吗？”

“这不废话吗？谁不是从这么小长起来的。”

“好神奇啊，你说小马驹为什么生下来就能跑能跳，小孩子却一直闭着眼睡觉呢？”

……

吴恙不知如何作答了。

“我们的母亲从这么小开始照料我们，一定很辛苦吧。”

……

吴恙想起了自己的爹娘。

“你说……咦，我手上怎么热乎乎的。”

吴恙弯腰低头看了看，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尿了。”

“啊！尿了。”玖麟一惊，嘴里的声音有些大了。小粽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玖麟吓的手抖了一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吴恙急忙接过他手里的孩子，埋怨道：“都怪你，喊这么大声，把孩子吓到了。”

玖麟一脸内疚。

听到哭声，奶娘从里屋走出来，接过吴恙手中的孩子，麻利的换了尿布，顺手拍了几下，孩子又睡着了。

吴恙怕打扰孩子休息，便拉着玖麟出来了。

“你会换尿布吗？”玖麟好奇的问。

吴恙点点头。

“下次换尿布的时候我也试试。”

“不准，你笨手笨脚的，万一把孩子弄疼怎么办。”

玖麟哼了一声，“真护犊子。”

“不过，我有句话说了你别生气啊。”

“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话前先问别人的感受了。说吧，我不生气。”吴恙说。

玖麟搓了搓手说：“我觉得这孩子长有些的像我的兄长。”说到这玖麟又急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提醒你，钟娆必定之前跟在家兄身旁，我怕……”

吴恙拍了拍玖麟的肩膀，笑着说：“我心中有数。”

“那就好，那就好。”玖麟点点头。

吴恙又说道：“今日小粽子满月，还有些好酒我们一起喝了？”

玖麟摇摇头，“这半年了父亲很少让我出门，每次出门都叫一堆人跟在左右。今日趁着这些人休息了，我是偷偷的跑出来的。我不能久待，如果待久了被父亲发现又会被骂。骂我也无所谓，就是害怕母亲伤心。每次父亲责罚我，最伤心难过的就是母亲。父亲本就不喜我母亲，这些年他一直想着一个另外一名女子。据说这女子弹的一手好琵琶。长兄的母亲就因琵琶弹的好，被父亲纳了偏房。今日看了你这孩子，觉得母亲更是不易，我虽不能像兄长那样出类拔萃，但至少可以让母亲宽心一些，少让她为我担忧也算是孝敬了。”

吴恙听完感触颇深，低声说道：“至少你还有父母可以孝敬。”

两人沉默了。

玖麟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色说道：“我要走了。”

“好，我送你，正好我也回望园。”吴恙说。

“你一直在望园住吗？”

“嗯，夜初一个人在那边，难免孤单，我回城就去望园住一晚，陪陪他。”

玖麟死死的盯着吴恙看。

“你干嘛这个眼神看着我。”吴恙觉得玖麟的眼神寓意很深。

“你与夜初只是兄弟对吧。”

“废话，当然是兄弟了，你想哪去了。”吴恙说着给了玖麟肩膀一拳。

玖麟呵呵一笑，“这就好，走，咱们边走边聊。”

两人并肩出了风澜庭，一路上有说有笑，还时不时跳起来比划两下。

吴恙先送玖麟回了定北侯府。玖麟到家并不走大门，也不走侧门和后门，而是在一堵墙外站定了。

两人站在定北侯府外的墙根下。

“今日你翻墙出来的？”吴恙问。

“翻墙哪行，侯府内高手云集，半夜连鸟都不敢飞，我要是翻墙早就被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