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夏(6)

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栏杆上，不用借这朦胧月光，我也知道是夏成。

他带着耳机，安静地坐在那里。

我走进，坐在他旁边，并没有和他打招呼。

他转头看到我，低头一笑，我有些恍惚。

“吴优，有什么烦心事吗？”

“嗯……很多很多。比如人际关系，比如我的成绩，比如不能满足所愿……最近生活很糟。 ”

这一刻，我把我的焦虑全部说了出来，我不是很喜欢向别人吐露心声，可夏成是例外，他让我觉得安心。

“哈哈，这样啊，很平常啊。少年总是不完美的，那就不完美吧。即使再绝望，也要保持对生活的那份热爱且执着，去享受每一件事，快乐与否那都是我们该经历的。”

说着，他把耳机分了我一只。

他看着我，眼里充满着认真：“吴优，早点睡，认真学习，之前以为熬不去的那些夜还不就那样而已。”

我沉默着。

月色变得清晰。

耳机里面的人声唱着：“tell me where did you go?心声都不可述说……”

我的心声，夏成能听见吗？我不介意他没听见。

他望向月亮，我望向他。

夏成很努力，每次高三模拟考进步名单上都有他，我由衷为他开心。

可时间很快，又到了六月，这次是离别的六月。

夏成高考了。

我一次又一次的祷告，可我能做的也只是和他说一句高考加油。

之前下课时我总会假装路过他们班，在窗口偷瞄他时，他总在低头做题。

我想起曾经学校里有女生因为长相被嘲时，是他第一个站出来呼吁男生不应该评价女生的长相、身材、衣品等等。

他心里是那么的简单而又干净。

高考最后一天了。

我再也在学校里见不到他了。

是学校赋予了我可以无理由见面的机会。

夏成，我想说的话很多，我不知从何说起。

你可能永远不知道，没关系，至少这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记忆知道。

太阳出来了，我的暗恋也该结束了。

天总会亮的，不怪太阳。

无色宇宙

曾经，我的心里是个广阔无垠的宇宙，无边无际却空无一物。

直到，我看见了你的眼睛。

比银河璀璨，比星空闪耀。

唯有你的存在，我的宇宙才不会显得那么孤寂。

你使万物疯狂生长。

至此，我的宇宙里再也没有出现除你之外的任何色彩。

第10章 分离

夏成报了上海的学校。

离别好像是一瞬间的，却又是刻骨铭心。

高考结束后，高三的学生会回学校拍毕业照，作为他们最后一次在母校的纪念。

那天，所有人都穿着漂亮的礼服，每个班级统一的服装都不一样。

我来到操场，最后一次想看夏成。

我找到他们班的位置，由于今天下午是自由活动，操场人很多，所以并没有谁注意到我。

夏成穿着白色礼服，身材笔直而修长。他手上拿着一捧茉莉，正在和身旁的同学说笑。

我后悔今天没有穿上白色的衣服，哪怕是T恤，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和夏成有关联的方式。

这时，有个穿白色长裙的女孩向他走去，淡雅清香形容她再也合适不过。

他们在一起合照、聊天。

身边的同学起哄着说他们般配，我承认。

他把花给了她。

我黯然从光明璀璨中离场。

路边盛开的雏菊是那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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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成大一时，我也高三了。

我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学习中，每当我迷茫时，只要一看到桌角写的“上海”两个字，就会充满希望。

这次，我不想是为了夏成。

陆青山父母要送他出国留学，手续已经办好了，今天是他最后一次和我们一起上晚自习。

期间，他一直侧过身来看我。

我很烦躁：“陆青山，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字吗？”

他没有转身，依旧盯着我：“我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我心中泛起苦涩。

离别是人生常态，从此山水不相逢。

我继续低头写作业，没有再呵斥他，却也一次也没有再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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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我以写信的方式，给夏成表白了。

写出来的都是我无数次面对他时的欲言又止。

夏成，我只希望你能岁岁平安。

未来都要好好的。

没有落款。

我如愿以偿的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名牌大学，但夏成早已以交换生的身份去了外地。

命运就是这样，一个本没有缘分的人，无论制造再多瓜葛也不会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