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阙(2)
只是阮稚却一眼倾情。
善于幻想的阮稚,甚至在文中的徐思修死后,为他在自己的脑海构建了一个时空。
而这命运玩笑般一瞥的惊艳,于阮稚而言,便胜却整个人间。
对于二十三岁的阮稚,早已不是十五岁相遇时的她。也不再是不需要太多代价,便可为他创建一个时空的少女。
可她还是愿意。愿意无论是守护还是等待,为了那份拯救与爱意。
纵使世俗不可,阮稚还是想为了那个人,去做一个可以为他所向披靡,为他们闯出一个黎明的人。
纵使阮稚根本不知道,她的徐思修,究竟是否存在。
可是,现在……
为什么?为什么?
我知道了!
你在!你存在的!
你可以告诉我的,告诉我你不喜欢那种质疑。
可是你现在离开,是为什么?
惩罚我的不够坚定吗?
阮稚嘴角不觉添上一抹苦笑,是嘲讽吧?!还是悔意?
液体渐渐占有眼眶,模糊视线。
然后一点点,一滴滴滴落,很快便泪滴成线。
八年的互相救赎,他还是抛弃我了。
沉溺在自己情绪中的阮稚,连周围越来越重的烧焦味都没有发现。
渐渐的,蚊香因为越来越短,加上矿泉水瓶没压好,未灭的蚊香落下,点燃了垃圾桶的纸团。
渐渐的,整个垃圾桶被点燃。接着,整个窗帘也随着风与火的交融献身。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阮稚的窗户又只留了窗纱开着。风刚好从窗纱间溜走,从火上掠过。
大火又瞬间联合了窗帘和床,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向阮稚扑面而来。
在床上坐着,还未从情绪中醒来的阮稚,在感觉不妙时,蜷缩着的身体愣在原地。
那一瞬间,阮稚甚至能感受到火焰的热度,想象到自己接下来被烧伤有多痛。
火焰的熊熊红色,逼入眼瞳,接近她的身体。
也就在阮稚因为火苗导致视线恍惚那一刻,一个白衣黑发的身影,似乎和当初的徐思修一样,以拯救的姿态,恍若天神般。出现在阮稚面前。
只是还未看清眼前的人儿,阮稚便因为四日来的悲伤过度,加上原本体弱的阮稚又少进米水,晕倒在床上。
在白衣黑发出现的同时,火焰烧至白衣黑发身上。可是那人的身体仿佛被激怒一般,自行散发出一股黑雾。
燃至男生与阮稚身体周围的火焰,瞬间被黑雾驱散。
白衣黑发整个人像阮稚倾倒过去的同时,又是一道全身笼罩在黑色中的身影出现。带起白衣黑发,消失在原地……
只是他们不曾看到,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后,一个青色衣衫的男子出现在原地。
一口鲜血吐出后,男子手撑着床站起,青衣男子双手开始律动,青色的光芒挥洒,大火被扑灭。
男生右手随意抹掉嘴角的血液,双手缓缓抬起,淡淡的青色笼罩向床上身体不支晕倒的少女……
……
阮稚醒来的时候依然在家,不是在自己房间,是在莫颜的床上,透过拉开的窗帘透过窗外的光,应是黄昏。
看着天花板的阮稚,记忆慢慢回笼。
好像,发生了火灾……
可是自己除了乏力和肚子叫嚣着的不满,并没有什么痛的感觉。哪怕自己在一年前感官退化,也不该退化到如此程度吧!
既然发生了火灾,那自己……
阮稚从床上起身,发现是在莫颜的房间,在穿衣镜前站定,打量着自己。
不但没有烧伤的痛感,从表面看,好像真的没有受伤。
阮稚低头,身上干干净净,除了几缕头发明显是烧焦的卷曲,从她身上似乎没有任何那场大火的痕迹。
可是,分明那么大的火……
等等,不对。好像,在自己昏迷前,有人替自己挡住了火焰。
阮稚思索片刻,产生了一个很憨的念头。
难道是莫颜姐出门没有关门,放人进来,又刚好救了自己?!
随即,阮稚自嘲的笑了笑。
“怎么可能。莫颜姐那么谨慎一个人。”
自言自语的阮稚被自己发出的声音难听到。沙哑的像是两个不合拍的崭新的机器在一起发出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许久没喝水,也未进食。张口说出这句话,嘴唇的痛楚都在提醒自己。
更难受的是,嗓子像是被无数个细密的针尖在皮肤扎出孔洞,然后淋上盐水发出的痛感。
因为未进米水带来的痛苦,让阮稚很不舒服,但她不想管,大概是难过压过了生理的不适。
阮稚回到床上,闷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不久,低低的啜泣声仿佛随着胸口的万种情绪一同响彻阮稚的时空。
而这一睡就是两天,其实也并不是一直在睡觉,只是在被窝中被包容保护的感觉下,让自己有安全感,而这种感觉,像极了和徐思修相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