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慈心听见匆忙的脚步声,不禁转头看去,接着就看见周虹落荒而逃的模样。
——看,这就是舞到另一个当事人面前的尴尬。
温之寒问:“就是她说你?”
邵慈心松开她:“对呀。”
温之寒又问:“她不知道你是谁吗?”
邵慈心:“知道呀。”
温之寒困惑:“那她为什么还对你大言不惭?”
邵慈心:“因为我不会告家长啊。”
温之寒:“?”
邵慈心笑道:“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事情我们自己可以解决。再说都是小打小闹,她阴阳怪气我,我也会回怼给她添堵,就这点小事,哪用得着跟双方家长告状?
“放心吧,她在我手里可落不着什么好,没被我气死就不错了。”
她虽然在清净的时候不喜欢看见周虹,但有些时候她反而能从周虹身上得到不少乐趣。
一个总在吃瘪的对家,不足为惧。
她转头问温之寒和关妍:“你们吃过饭了吗?要一起吗?”
“一起吧。”温之寒不假思索。
餐厅里。
温之寒和邵慈心挑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桌。
关妍没有急着坐下。
她抬头环顾餐厅的环境,继而开口正正经经地对林木木提议:“温总和太太说话,我们不方便在旁边听,就另坐一桌吧。”
林木木闻言,表情灿烂:“好呀好呀,我赞成!慈心,关助理就交给我来招待吧!”
温之寒点头同意。
邵慈心也随她们去了。
点完单,邵慈心给温之寒倒了杯温茶:“你们打算在这里留多久?给。”
“谢谢,”温之寒道,“大概四、五天吧。”
“噢,我们温总工作辛苦了。”
“你也是,辛苦了。”
“辛苦辛苦,都辛苦。话说回来,我真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餐厅啊?”
温之寒含笑拿起茶杯,高挺鼻梁上的金色眼镜在灯光下闪动着金属光泽。
“我问了人。”
邵慈心恍然大悟。
她这一路走过来碰见过不少工作人员,确实随便问问都知道她往哪个方向走了。
她没再问,等服务员上菜立马化身干饭人。
拍了一天戏,她饿死了,今天谁也别想拦着她当干饭人!
温之寒见状,忽然想问她一句今天是不是很辛苦。
但看见她吃饭吃得如此认真,又不忍心打搅。
最终,她什么也没问出口,只是将她喜欢的菜往她面前推了推:“多吃点。”
…
夜幕笼罩着整座城市。
邵慈心站在酒店的玻璃窗前,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一时间疲态尽显。
“吃饱喝足,该回去洗澡睡觉了。”
温之寒站在她身旁,温声道:“今天拍戏很累吗?”
邵慈心把围巾裹了又裹,将半边脸藏进去:“累,还特别冷,在雪地里躺了两个小时,冷都冷死了。
“不过拍出来的效果让人满意,这也很有成就感。”
温之寒侧首,她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今夜的星星,亮闪闪的,充满了蓬勃向上的朝气。
——她是真的很喜欢当演员。
温之寒转头和她一起看向窗外的天空,带着笑意的声音轻柔无比,像山间潺潺溪水:“值得就好。”
不管做什么,结果如何,只要自己觉得值得就好。
“走吧。”
温之寒当先迈开腿。
邵慈心愣了一下,转头问道:“走?去哪?”
“陪我去拿行李,然后回你住的房间。”
温之寒停下脚步,转身与她对望,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竟莫名透出几分柔弱可怜。
“慈心,你应该不会让你的邵太太露宿街头?”
邵慈心:“……”
差点忘记自己已婚。
…
关上房门。
邵慈心靠在门上,静静地看着正在参观房间的温之寒的背影。
她心里的两个小人开始蹬跷跷板了。
一个代表着“今晚好好休息”,一个代表着“休息个屁,做成年人该做的事情”,各占一端,一会你上一会我上,摇摆不定。
温之寒把行李箱放在一旁,环顾房间。
邵慈心住的是这家酒店最好的套房。
房间很大,视野辽阔,风景优美,东西一应俱全,周遭僻静,很适合休息。
衣食住行上,倒是没有委屈了他们的大小姐。
看完之后,温之寒转身,结果一回头就看见邵慈心站在门口发呆。
邵慈心心里的跷跷板蹬得快起火了。
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选。
好久都没有过成年人的生活了,她有一点点想。再者说,她和温之寒还有一周一次的约定。
可是她今天拍戏很累,又确实很想早点休息……
“慈心,你在想什么?”温之寒突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