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难测(170)

他无处可去，也早已没了可以称之为归宿的地方。曾经的他，曾经的名字，曾经拥有的一切，一夕之间化为青烟，而青烟至少还有颜色还可以看见，他的所有却如同不存在过一般。

黑鳞慢慢走向一片白茫之中，直到身影越来越小，化为黑点，最后消失在视线中。

“爷爷，他会去哪里呢？”这声音清脆动听，原来还是昨天闯入黑鳞房间的蓝衣女孩。女孩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站在蓝衣女孩后边的老者，眉眼眯笑，明明感受不到老者任何功力，但若是高手却依稀可以感受到一种浑然自生的威严与压迫。

老者捋了捋胡须，道：“是啊，一匹受了伤的狼会去哪里呢？”

女孩秀美的眉头皱了皱，转身对着老者不乐意道：“爷爷，他这种人怎么能和我大荒百泽的吉祥可爱的小物相提并论，昨天我去试探了，他也不过如此，倒不如说像只丧家犬。”

“你这丫头，倒是和他杠上了。”老者却依是笑着。

女孩嘟嘟嘴，嘟囔：“我才没有呢，他还没有值得我对付的价值。”

似是想起什么的表情，女孩又道：“那我们还要继续跟着他啊？”

老者不言，只是朝着黑鳞消失的方向走去。蓝衣女孩无奈地跟在老者后面，嘴里嘟囔：“不告诉我跟着他的原因，还要硬拉我做这种苦差事，臭老爷子，从小到大就会使唤我……”

“说得太大声了。”老者悠然自得地说道。

“呃……”蓝衣女孩默默闭上了嘴，朝着前面走着的老者做了个鬼脸。

半月后，江南水乡，市街上热闹非凡，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来到江南看这一片繁盛景象，黑鳞却不禁想起小时候坐在父亲旁边听他讲述他在江南的一点一滴。

“江南啊，那是充满诗词歌赋，花似火水如蓝，伊人在水一方的地方，孩子你运气好呀还可以遇到美颜如玉佳人，轻撑一把油纸伞，眼眉如黛嘴角微扬。真真令人心醉呀，心醉呀……”

每当父亲说到这里都会停住，眉眼温和地看向南方，目光里还有悲伤，那是个他再也到达不了的地方。有着那个他再也触碰不到的伊人。

每当想起父亲的时候，黑鳞眼神又闪烁了起来，好像又变回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黑鳞压抑自己那快要溢出心口的仇恨和悲伤，自嘲当真是物是人非变化无常，父亲回不到的江南，他却来到了这个地方。这是造化弄人吗？

这时的黑鳞约莫十六岁，却已经是成熟稳重得不像少年了。

而他却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怎么走，又会走向何处。

一个月多的时间，已经不知道让他经历了多少。灭门惨案让他仿佛一夜之间长大成人。

变成大人的瞬间真的原来是这么地快。

集市中……

这时，跟在黑鳞身后的蓝衣女孩拽了拽老者的衣角，低声说道：“你挡着我盯人了。”

老人愣了愣，回头看着自己的孙女笑道：“你这丫头，倒是看他上心得很哈哈哈。”

老人还没有笑完就失去了声音，细看原来是被蓝衣女孩捂住了嘴拉到小巷子后面去了。

“你说，你如果笑得那么大声让他给知道了怎么办？”蓝衣女孩气呼呼地看着老人，也就是自己的爷爷道：“真是一点也没有身为婆帝安长老的气质和自觉。”

老人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又自得地将手摆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边走还边摇头，道：“唉，闺女养不熟，容易被男人勾走魂咯。”

蓝衣女孩听了，耳根都红了起来，也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又走到老人身边看着看起来孤孤单单的黑鳞，不知道为什么又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丫头？”老人注意到了蓝衣女孩似乎显得有点心情沉重，不由得问道。

蓝衣女孩摇了摇头，道：“他人虽然挺不好的，但是果然也太可怜了。”

老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道：“都是大荒百泽的命数，他的父亲已经死了，下一任修罗门主就只能是他。”

蓝衣女孩不禁心里一个咯噔，迟迟说不出话来……

第88章 花开人归时

这个蓝衣女孩是谁呢。

神殿之中……

烟波流转秋眸似水，站在黑鳞眼前的女子就是身着蓝衣的曼妙女人。

“好久不见。”黑鳞微微笑着说道。

冷牙似乎觉得有种微妙的氛围在两个人之间流转。

“你们，认识吗？”冷牙不禁问道。

蓝衣女子走到冷牙身边，温柔地看着冷牙，道：“你就是黑鳞爱上的人吗？”

冷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嗯，是吧……”说着，还有点心虚地看向了黑鳞，黑鳞也对着冷牙笑了笑。